零点看书>军事历史>皇子对我不怀好意>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38 阿蛊

秦洵出门前还讨打地丢了陆锋一句“你好像个老妈子”,意料之中挨了几脚踹,大笑着出庄门去。

蹭着平州驿馆派人来接秦淮的马车到了镇上,秦洵扔给兄长一句“回见”,蹦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往某个方向去了。

小院空静,花木扶疏,靠墙生长着一丛开了红红黄黄鲜艳花朵的美人蕉,秦洵未敲门,“吱呀”一声推门而入,满院混合起来的各异花香几许熏人,倒也没有浓烈到叫人头晕。

美人蕉丛里叶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若有似无的几分凉腻生物游爬过的动静,将要窜出的档口院中的红衣少年漫不经心出声道:“叫那玩意离我十步开外,越界半分我就把它合上料一锅炖了。”

屋内应声传出少女带了外族口音的娇俏声音:“青豆!你别招惹他!”

细长的青色小蛇猛地从绿叶丛里窜出,却不是冲秦洵去,而是一溜烟窜进院角的细口竹篓里,随后露了个豆子一样圆乎乎的脑袋出来,怯生生又好奇地偷望着院中少年。

屋前门帘一掀,深蓝襦裙的异族少女揽着个竹筛出来:“做什么那样凶,青豆其实挺喜欢你的。”

“对不住,我不喜欢它。”秦洵毫不犹豫地回,从袖中掏出个小药瓶放于院内石桌上,“听说你手上烫着了,带了些伤药过来,不知还用不用得着。”

阿蛊经他一提又想起几日前在金陵同柳北苍一道吃饭的事:“就是热汤溅了几滴,没起泡,早没事了。”顿了顿面上几分恼意,“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那家伙回去还同你们说了?他可真……那么些破事,他怎么说得出口,也不怕叫人笑话!”

秦洵想了想昨晚柳北苍叽叽呱呱说的那些话,笑出了声,还是很讲道义地给自己师兄辩解了几句:“我这个大师兄啊,确实嘴笨不会说话了些,但为人老实义气,没什么坏心眼,好不容易两年多了才后知后觉自己欢喜你,乐得都不知东西南北了,你担待些,同他置气你置不完的气。”

“我知道,我那时不是就没说他什么吗。”阿蛊走过来也坐在石桌边,将竹筛放在了桌上。

竹筛上密密麻麻的死虫,看样子是刚摆上打算晒干磨粉的,秦洵看了一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挥着手叫阿蛊拿走,阿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依言将竹筛拿下放在了自己脚边。

秦洵与阿蛊相识于两年多前,恰是阿蛊初至平州不久的时候。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秦洵并不是与师兄陆锋时时刻刻都在一处,也偶有独行之时,恰巧那日黄昏独自至僻静处,闻女子词不达意的似乎是呼救声,夹杂着男人碎语,攀上墙头望了几望,见合欢楼掌柜带着两个壮汉在拼命拉扯一个穿苗服的异族少女,那苗女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同当时的秦洵差不多大的年纪,死死护住怀中一本册子叫喊着发音不准的中原话,一条青色小蛇努力想护主却被一次次挥落在地。

啧,光天化日,逼良为娼啊。

合欢楼掌柜在一旁贼眉鼠眼地笑着,口中不住吐着“异族小美人铁定值钱”、“你那册子上有什么祖传春药方吗”等秽语,叫壮汉们麻利些把册子抢了人也扛回去,那一直扰事的小青蛇掐死拉倒。

“哟,你们合欢楼在外的风评一向不错,钱掌柜不是常称合欢楼善待姑娘从不逼良为娼,这是做什么,自砸招牌?”

那是阿蛊第一次见到秦洵,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年坐在墙头闲闲地晃着腿,手里一柄花哨的折扇,他背光而坐,夕阳有些刺目,看不清他脸,猜想脸上神情大约与话音一般是笑嘻嘻的。

那姓钱的合欢楼掌柜似乎熟识又忌惮这少年,忙叫手下松开了她,谄媚笑着讨好少年称与异族小姑娘玩笑求少年高抬贵手不要声张。

少年没说放过也没说不放过,依旧是不变的笑音:“你们逼娼的又不是我,不如问问人家姑娘肯不肯高抬贵手?”

那贼眉鼠眼的掌柜一脸叫人不舒服的笑容望向她,向她叽里呱啦极快地说些什么,她说不好中原话,但能听得半懂,高抬贵手?那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讨饶的,她要饶过他们吗,她并不想原谅他们,若非这少年出现,此时她已不知是如何光景,可是不依不饶的话,她一个无依无靠又没什么本事的异族人,能把人家怎么样?这少年比起跟她显然跟这个什么掌柜更熟识,真的肯帮她吗?

她心中疑虑,身子却已不自觉退向少年坐着的墙边寻求安全感,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是表示什么意味,那掌柜同两个壮汉却如同得了赦免一般道着“多谢姑娘”一溜烟撤没影了。

少年跳下墙头来,掸了掸衣裳:“异族人?”棕发深眼,怕还不止是南诏苗人。

阿蛊点头,这才看清了少年的容貌,惊叹于他漂亮的同时不禁多看了几眼他深蓝色的眼瞳,好奇道:“你也……异族?”

“我当然是大齐人。”少年回,见她盯着自己眼眸看,又道,“祖上混了点异族血统。”

阿蛊睁着大眼了然地点头。

“人生地不熟的话不要轻易招惹这些乱地方的人,他们不可信。”

那你可信吗?小小年纪就与这些乱地方的人这样熟悉还令他们胆怯的你,比他们可信吗?阿蛊心中想着,身子却好像不受控制地默默跟上他。

“跟着我做什么?”少年停下脚步回头,声音与神情都明显淡漠下来。

“没……地方……去。”她努力说清中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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