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去拨他的手,故作玩笑:“青天白日,想做什么?”
“别动。”齐璟蹙眉,似是觉得话出口太急语气重了几分,复又软下声道,“让我看看。”
秦洵只得放下手顺他的意,偏过头不自在地嘀咕一句:“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不打招呼就上手扒我领子。”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容易看出他衣领里掩了伤。
“还有旁人?”
“我娘,是我娘!就你们俩!”秦洵忙道。
“才近一月不在你身边,就叫你……”齐璟心疼地以指尖触上疤痕来回摩挲,动作轻得像是怕弄疼他,“可还疼痛?”
“痂都落了,哪还会疼。”
齐璟不语,却是双手将他揽进怀里,头靠上他受伤那侧的肩膀,埋进他颈窝,将唇瓣印在他脖颈伤痕处久久不动作。
初碰时的微凉触感叫秦洵整个人僵了一僵,继而伸手穿过齐璟腋下环住他背,感受着自己脖颈处体温将齐璟的唇瓣逐渐捂热,他眯着眼眸笑起来。
“齐璟。”
“嗯?”
“你既这么心疼我,不若替我舔上一舔,我便不觉疼痛了。”
他本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逗弄齐璟,原想着会闻齐璟一声羞恼轻斥的“胡闹”,不曾想话音刚落便觉轻贴在自己颈侧的两片唇瓣张开些许,从中伸出的湿热舌尖猝不及防触上体肤,叫他禁不住打了个颤,“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齐璟!”秦洵忙加重几分力道按在齐璟背上,出声时气息不稳。
齐璟瞬间收回刚探出的舌尖,重抿合唇,恢复成唇贴他颈不动的姿势。
秦洵喘了口气,笑出声来,边笑边道:“齐璟,往后此般戏言不可句句当真,你方才若不及时收住,我怕是想……”
齐璟直起身,抚了抚他鬓发:“想什么?”
“想白日宣/淫了。”
齐璟被烫着一般收回手去,转回身子盯着身前矮案上那颗赤豆,轻斥:“胡闹!”
秦洵观他红晕浮面,劣性又起,附上他耳边低声笑问:“小夫君,可有打算,何时与我鱼水?”不知为何,虽当日齐璟道他二人都近及冠的年纪不必再添“小”字,秦洵偶将这狎昵的称谓提上嘴逗他时却依旧爱唤着“小夫君”,这样唤出似乎会叫齐璟更为羞窘几分,他就欢喜齐璟那样的神情。
齐璟慌乱地瞥他一眼,说话都难得磕巴了一下,“终、终归不可在青天白日之时!”
“那我今夜便宿在你处了。”
“阿洵!”
秦洵轻轻笑了两声,倚在他身上将自己盘坐的双腿伸开揉了揉:“不逗你了,许久不曾席地坐,腿都有些受不住,你可还好?”
“尚可。”齐璟伸手覆上他自己揉膝的手,“本是观今日晴好,适宜外厅敞门而坐,阅一阅离京这些日子堆积的公文书册,若是不惯,你我便移去书房案椅,刚好我整理一番两月事务,写份折子明日上朝呈与父皇。”语罢已起身。
秦洵借着他胳膊的托力起身:“你老爹真是不厚道,齐孟宣都不必如此劳累,偏偏什么事务都爱压你头上,他有本事这样使唤你,有本事下诏立你做太子啊。”
“莫要胡言。”齐璟食指往他额间一点,“他信得过我,算是好事。”他整理了矮案上几本书册,又拈起秦洵带来的那颗赤豆,方才拥抱时被他暂且放回的案上。
秦洵道:“随手从厨房顺了颗,又不如南国相思子那般可久存为饰,扔了吧。”“红豆生南国”之“红豆”并非食用之赤豆品种,而是鲜红含毒的相思子,只是秦洵随意逗乐,便从府上今日做红豆糕剩下的一堆赤豆里拈了颗带到这来。
齐璟端详半晌,似乎有些舍不得,唤来了清砚命其植于景阳殿园圃中。
清砚双手捧着主子递来的一颗怎么看都平平无奇的赤豆,疑道:“如今本非赤豆播种时节,且仅此一颗,殿下植作何用?”
“秦三公子拿过来玩的,种下去当个趣吧。”齐璟温言吩咐。
清砚捧着豆,飞快地在他二人间掠了一眼,神情闪过一丝欲言又止,却是福身应是退出门去。
齐璟的书房明亮整洁,几排置册平整的书架,一扇支开的宽窗,靠窗侧置一张长木案并木椅,与秦洵六年前的记忆并无二致。
包括越过窗一眼入目的秋千。
景阳殿的一草一木秦洵都再熟悉不过,他过去在长安十年的时光,五成在上将军府度过,三成便在景阳殿度过,余的那两成则是他与齐璟皆极幼时在淑妃白绛的昭阳殿度过。
尤其是大些年纪每每与父亲置气时,他便会气哄哄离家跑进宫里霸占齐璟的怀抱与寝殿。
这秋千便是那回秦洵在将军府花园见秦振海带一对庶出兄姐嬉乐后同齐璟提起,齐璟命人给他置的。那时秦洵被父亲丢在花园后既酸涩又赌气,留给管家阿伯一句“告诉秦振海我这几天不回家了”便唤了府上车夫将自己送进宫,埋进齐璟怀中泣不成声,齐璟轻拍后背安抚他,当即命人于书房窗外几丈开外那棵槐树上给他吊了个竹制秋千椅,秦洵心情大好,后来每每作画的身影。
初秋午后的温暖日光从左身侧窗外倾泻而入,映亮大半张长木案,齐璟坐于案后木椅,手执书册,含笑望着立于右手边给他细细研墨的秦洵。
少年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肤如新荔,许是体内存着前朝那金发蓝眼的楼兰国绝世美人乐贵妃的血统,秦洵自小肤色莹白,即便晒多了日头也不见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