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皇子对我不怀好意>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91 抚愠

秦洵在江南平州的几年里,母亲林初在他身边留有五个林家暗卫,林姓,甲乙丙丁戊编号,只有领头的林甲会在秦洵独自出行时现于明处跟护,其余四个常年隐于暗处。

再见到小乞儿阿七时,秦洵正由林甲陪同着在茶楼听人说书,那时初冬时节,他居平州已一载有余,是他将在平州度过的第二个冬季。

入冬天冷,谁也不愿待在外头吹风受冻,路经门前的行人多半爱进来茶楼里歇脚个把时辰,饮一壶热茶,闲听个说书。秦洵嫌茶楼里人挤憋闷,择了个偏角靠窗的位置,稍支开窗任冷风钻入透气。

窗外楼下是一处僻巷内景,三五乞儿正围着个蜷缩于地的瘦弱乞儿拳打脚踢抢夺他手上物什,秦洵托着腮漠然对林甲道:“冬日难捱,吃食罕寻,一到这时候他们也不讲各寻各食的道义了。”

林甲望了望楼下几个乞儿,道:“这样的乞儿为抢口吃食定然下手不知轻重,再不收手怕是得出人命。”他话是这么说着,久任暗卫的惯常神情与语声一丝波动也无。

挨打的小乞儿被谁踢了一脚仰翻过身,秦洵从他狼狈的面容上勉强辨认出几丝眼熟:“哦,是他们那一堆里头那个叫阿七的,那孩子骨头硬,在那样过活的乞丐堆里会挨打很正常。”他望着阿七死死咬唇不痛呼不求饶的倔强模样,又饶有兴致道,“不过倒是合我眼缘。”

林甲便顺势问:“公子想要救下他吗?”

“再看吧,等他们打完了,若是那孩子没气了,顺手将他寻个地埋了便罢,若是还有气在,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秦洵不带感情道,话音刚落那仰躺的瘦弱乞儿正对上他从茶楼二楼探出窗外的目光,一瞬惊讶掠过,随即羞耻般紧紧闭目不愿看他。

都快被人打死了,还有余力顾着他那自尊心。

秦洵“啧”了声,改口道:“罢了,还是现在就把他拎走吧,万一被人打个半死不活,带回去还得费劲料养他。”

林甲应声越窗而出,听到身后他堪堪十一岁的小主子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打人的都杀了罢。”

林甲面不改色地应了声“是”。

惨叫都未闻一声,闭目躺在地上的乞儿阿七忽觉身旁一空,再未有落于他身的拳脚,倒是几声重物倒地闷响,他睁开眼勉强撑起上半身,见一面无表情的健壮男子立于身旁,方才打他的几个乞儿一个不落地躺了一地,都已没了声息。

阿七刚想说话,一张口咳出血来,他茫然地望着溅落在破衣上的血迹,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打破了脾脏命不久矣了。

秦洵往茶桌上留了茶钱,运起习得不久的轻功亦从窗口翻了下去,钳起乞儿下颌看了眼,随意道了句:“伤着牙了,口内出血,死不

了。”脱下自己入冬添的薄披风将乞儿兜头一罩,令林甲将其裹着抱走。

阿七在被富贵小少年身边那健壮男人抱起的瞬间失了意识,再醒时躺在一处温暖屋室的床榻上,蓝眸的美貌少年坐在床边望着他,他张了张口,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少年递了杯水给他,先开口道:“跟着我呢,我好生待你,你替我做事,不跟我呢,养好伤就走,今日那几个替你杀了,往后再挨旁人的打我也不管你。”

真是好不客气又傲慢任性的富家少爷,阿七喝着水心中腹诽,润了喉后回道:“那你救我一回,我岂不欠你人情?”

秦洵笑眯眯点头:“对啊,所以你想想怎么还上。”

五岁的乞儿垂下头:“便跟着你吧,除了条命,我又没有旁的够还人情给你这样的人。”

几句话的工夫,没有多余的关心与商量,乞儿阿七自五岁那年初冬时节,跟在了秦洵手下至今,秦洵并未将他带回惊鸿山庄,而是就扔在了带回他时安置他的那户院落,叫手底下的林家暗卫训练其同入暗卫,这孩子早已不记得成为乞儿阿七前尚生于富家时的名姓,只模糊记着自己是申月生辰,秦洵便随意以自己秦姓给他起了个大名秦申,平日也不多管他,秦申跟着林甲的时候多些,每隔一阵子秦洵来这院落里瞧瞧他,将他抱置膝上教他认字读书。

起先秦申坐在小少年怀中还会觉得羞窘不自在,秦洵倒是形容自然,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过去我表哥就这样教我。”

再后来,秦洵入弑宗,瞒过了林家暗卫,独独带了个秦申同入,秦申也因此成了独属于秦洵一人的暗卫,与秦洵父家母家配给他的暗卫们隐秘区别开来,另起了一支联系弑宗的暗卫,小小年纪的秦申统而领之。

几年后秦申并秦洵贴身的林家暗卫们从过去歇脚的旧院落里搬去旁处,原先的院落安置了苗女阿蛊,而今秦洵回长安,亦将秦申一同带在了身边。

在景阳殿没吃午饭,秦洵这会儿带着秦申过来填饱了肚子,将另一封密信并药瓶交给他:“回来后这阵子闲着没事炼了药,你叫底下人送去平州给阿蛊瞧瞧。”

十岁的少年接过信忍不住说了句:“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往平州寄信。”

秦洵摸摸鼻子:“这不是回来后事情多太忙了,才安定下来吗。”

秦申斜睨了他一眼,没拆穿他的健忘。

饭后秦洵领着秦申去布庄给他定做了几套入秋的衣裳,又带他去集市闲逛一圈,别时去街边摊铺买了两纸袋糖炒栗子,递了一袋给秦申:“往后我们便要久居长安,你想玩就自己出来玩,别走丢了就成,没钱了递消息来找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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