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风沙走,星河若悬。
银色光线落在卡萨大漠,本该寂寥的大漠却在此夜晚被染得血雨腥风。
大漠深处,距楼兰小镇不远的山丘上,两道光影不断轰击碰撞,山丘上风沙飞扬,若同风拂麦浪,一阵起一阵落。
值得一提的是,一方光团如同曜日,另一方光团如同黑夜,两者相碰,桃花飘飘,黑气下沉。
白衣文士羽扇纶巾,身上一袭白衣在不断交锋中出现了一条条的破痕,隐隐看上去有细黑色的气流冒出,可见在破幻虚术时也被折腾得不轻,但面色却始终灿如桃花,满面红光。
立于另一方,无影楼天字号杀手影飘在虚空,不知不觉,所布置出的幻虚术已经被老天师桃源轰破,身上黑气飘荡在四周,气息显得颇为紊乱,连原本黑色的影子都变得虚幻起来,看上去十分狼狈。
“轰!”
老天师羽扇一挥,一股清泉夹杂着桃花的清香,清泉之上,一股桃花流与清泉相呼应,优雅炫美,宛如人间仙境,若非身处战斗中,会让人有种错觉,便是不染纤尘,谪仙再临。
影也动了,一个个影子从本就虚幻的身影中幻化出来,争先恐后的向着桃源清流相撞,不断遏制其向本体攻击,一个个影子被桃源清流轰散,继而形成点点黑影,细观便可知,黑点在向着本尊汇聚,不断补充着所消耗的力量。
桃花飘飘,黑气流转。
相碰的过程中,愈演愈烈,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老天师虽始终占据着上风,可自己力量补充不及影快,此消彼长下,二人想要快速解决对方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楼兰小镇二楼处。
古叔双眼银光乍现,玉棍四合,隐隐有龙吟咆哮,玉白色波光流转,古叔右手一握,再次劈向了缺的那条缺失的手臂。
“砰砰砰!”
声响炸开,玉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将缺的那条手臂下的黑气劈散,持续片刻,玉棍倒飞出去,光泽黯淡了不少,古叔伸手将玉棍接住,身体后退了半步,才堪堪稳住脚步。
在一次次的攻击与防守中,古叔赫然发现,那缺所缺失的那条手臂,不仅仅是他整个力量的核心,而且还是缺布置幻虚术的根源所在。
如此一来,想要击败缺,必然将缺的那条缺失的臂膀破解掉。
每一次古叔的攻击,仿佛就像是将清水注入深渊一般,有进无回,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吞噬,而且,就凭借简单的攻击,显然是不可能将缺击败的。
“缺,你也是人,哪怕你缺了条手臂,依旧是人,你……是躲不掉的!”
音波功!!
古叔声音传出,四周的空间像是平静的池子中扔了一颗石子,波纹散开,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
黑影缺听到音波功也是出现了短暂的失神,连身体都变得颤抖了几分,黑影虚晃,飘忽不定间仿佛如同易碎的玻璃般。
幻虚术也极大的受到了音波功的干扰,伴随音波功的扩散,东方的那一轮明月开始有破碎的痕迹,不多时,本来倾洒月光的明月变成了吞吐黑气的漩涡,十分可怖。
“咔咔咔,音波功!”缺发出刺耳的声音,看着古叔的一双瞳孔一缩,那只缺少的手臂竟徒然生长了起来,此时的缺,已经同一般人无异,只是样貌多少有些丑了点。
古叔看着此刻缺的变化,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身体背后传来一股凉意,令得古叔心生发寒,汗毛颤栗。
“这……这是……!!!”
前路漫漫,浩荡离愁,吟鞭向北,云岚乘着李均事先准备好的神骏,挥动着马鞭,马不停蹄的沿着线路前行着。
穿过卡萨大漠,天还未亮,鸡且不鸣,云岚下马,走进一个小村子,满路青石台阶,衣冠简朴,虽为北疆,却有南国的诗情。
天未亮,鸡未鸣,一老农挑着柴火走在青石路上,嘴中哼唱着农家乐曲,颇为悠闲,仿佛起早上山打柴早已深入骨髓,稀松平常,像极了吸食大烟的市井纨绔子弟,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上了瘾。
“老伯,老伯!”
云岚叫喊着,牵着马,走上前去。
老农似听到有人叫喊,回过头,看清了眼前来人,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却还是将柴火放了下来,坐在其上,自顾自的从怀中拿出烟卷,行云流水将其包裹起来,用火柴将其点燃,老农闭上眼,猛的吸了一口,一股青烟缓缓升起。
“呼!”
一口浊气呼出,老农淡淡开口道:“说吧,这次又要几石米?”
云岚一愣,止住了脚步,也拉住了了马,如今堪堪明白,老农是将自己看成了是收税的吏官,不然也不会有如此表情。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几年来,天灾人祸,受苦受难的无异是百姓,何况老皇帝重病染身,不理朝政,将朝中大权尽数交于两位王爷,如此,使得朝堂之上舞弄权利,拉帮结派,徇私枉法,江湖之上税收频繁,压榨百姓以扩充两位王爷的实力。
剥削太高,百姓承担不起高额的税收,各地大大小小起义不断,可起义虽多,但良莠不齐,不能合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此,更不能与两位王爷相抗衡,各地起义相继被残酷镇压,血腥无比,百姓更加怨声载道。
“老伯,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路过此地,尚觉腹空,想问老丈讨杯水喝!”云岚挠了挠头,冲着老农和善笑着。
老农却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