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楚韵高高在上坐在主位,璃妃捂着心口依靠在他旁边,一脸煞白。
沈拂跪在地上,仰着头,并无半分心虚的样子,
殿内灯火通明,星湮双眉紧锁,担忧地站在一旁看着跪倒在地的沈拂,不时悄悄扫一眼满脸冰冷的梵楚韵。
穿着道袍,一脸惺忪睡意的星辰打了个呵欠,将手搭在星湮肩上,却又立马被星湮推开,更嫌弃地瞪了好几眼,可他却好似没脸没皮一样,笑了笑,又把爪子搭了上去。
星湮无奈,怕他们两人小动作太多会引起梵楚韵的注意,也就懒得再理。
梵楚韵冷冰冰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拂身上,看了许久,等了许久,却不见沈拂开口解释。
从兰轩殿过来已有些时候,他让沈拂跪着,沈拂便一直跪着,既不开口辩解,也不肯求饶一句,倒仿佛是他无中生有,想着法子在罚跪她一样了。
“王上……”
璃妃靠在梵楚韵身上,见了沈拂这副模样,先有些不忍了。
“姐姐跪了这么久,也不肯辩解一句,依臣妾看,应该真是冤枉姐姐了。”
“咳咳。”璃妃轻咳了两声,眼中泛起一层水色。
“臣妾也无甚事情,便算了吧!”
梵楚韵听完璃妃的话,脸色微变,他转过头,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柔笑意,他抓紧了璃妃的手,安抚道,“琉璃莫急,若真是冤枉了郡主,孤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不过。”梵楚韵回过身,冷冷扫了一眼沈拂。
“若有人想要伤害琉璃你,孤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听见这话,沈拂身子微微一颤,不知为何心里竟暗暗发酸,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汹涌而出,居然让她有一瞬间无法呼吸。
她,是嫉妒了吗?
居然会觉得心痛?
“郡主。”梵楚韵安抚完璃妃,终究是不想再等下去了,直接将那把刻着“沈”字的大刀扔到地上,厉声问道,“郡主可能解释一下这刀的来历?”
“这刀是方才行刺臣妾的刺客所用。”
沈拂昂着头,目光坚定无半分躲闪。
“臣妾方才被行刺,拼命夺下一把刀用以自保,若是王上不信,臣妾身上伤口可做证明。”
“伤口能做何证明?万一是你自导自演呢?”
梵楚韵还未开口,璃妃旁边随侍宫女却抢先一步开口。
“郡主,请恕奴婢僭越了。”
“您这般自证,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那你要我如何证明?”闻听此言,沈拂秀眉微挑,心觉好笑。
“不作反抗,任其斩杀?”
“还是拼死相博,留尸为证?”
“姐姐,锦儿不是这个意思。”璃妃看出沈拂有些恼了,赶紧出言安抚。
“今晚有一群刺客来了臣妾宫中,差点伤了臣妾,锦儿也是被吓到了,才会说出这些放肆的话来,请您莫怪。”
“咳咳。”
璃妃捂着嘴,又咳嗽几声,却惹得梵楚韵皱眉,将她往怀里又靠了靠。
“琉璃你身子不适,还是回去休息吧!”
见璃妃还要说话,梵楚韵却先一步出声打断,又唤过来几名宫人,要将璃妃送回宫中休息。
然而璃妃摇摇头,却不肯回去。
“臣妾无碍。”
“臣妾想在这里看看,不想谁冤枉了姐姐。”
“娘娘!”那随侍宫女见状也劝道,“您本就身染风寒,方才又受了惊吓,万不可再操劳了。”
“对,娘娘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看见璃妃一脸憔悴却还牵挂着她,沈拂虽跪在地上自身难保却也有些于心不忍。
“劳您费心了,但臣妾相信王上必定会有一个公正的裁决,所以,娘娘放心便好。”
“不行!”面对众人相劝,璃妃却异常坚决。
“唉,好吧!那便速速弄清楚了,你好早些回去休息。”
见拗不过璃妃,梵楚韵只得由着她留下,只是目光扫过沈拂的时候,那双狭长眼里的神色,却叫沈拂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