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放再次睁开眼时,入目是,呃,是竹楼的屋顶。啊?这是没成功?这是她脑中滑过的第一个念头,继尔却又满足地叹了口气,居然还活着,运气真好。
嗯?不对,明明打开了空间之门的,而且,雅罗尔呢?怎么不在?她猛地一惊,想要弹坐起来,刚一动作,心口一痛,又重重跌落回床上。
“雅罗尔……”这种蚀心之痛太过磨人,痛得她顿时额冒冷汗,连唤雅罗尔的名字都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哎,你说你烦不烦啊,死活醒不过来又整天瞎喊名字。”大约房间外留了人照顾她一直留意她的动静,她那点儿比猫叫还细的声音居然也听到了,嘟嘟哝哝不紧不慢地推开门进来。显然是嫌弃时放没事就喊雅罗尔名字又醒不过来这事很有意见,但又不能不过来看看醒没醒。
待看到时放的眼睛是睁着而不是闭着的时候,反而唬了她一大跳。“啊,你醒了?”然后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床前问时放需不需要喝水吃东西之类的,而是直接转身就跑,边跑边喳喳呼呼地喊:“前辈,前辈,她醒了啊她醒了啊!”
刺耳的尖叫声几乎没让刚醒过来的时放再次震得晕厥过去。
这个人,从没见过的啊。起不了身的时放默默地盯着竹楼屋顶发呆,开始试着运转功法,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连一点一滴的真元都没有。
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是无法动用,而是完全没有。
就在这时,刚才喳呼着跑出去的小姑娘口中的“前辈”就出现在她面前,噢,刚才小姑娘一激动,连门都没关。
“雅罗尔呢?”如今“柔弱”得连说话都得细声细气的时放,仍然努力地瞪大了眼睛,认真地释放“杀气”。不过,当她认真地看清楚句期的模样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怎么这副鬼模样。”
句期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模样,须发眉毛几乎都被剃光了,那光溜溜只长出来一丁点发茬的圆亮大光头,乍一看就跟和尚没两样。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一提到这个话题句期就很郁闷,好吧,他是对不住这个便宜徒弟,所以跃进空间之门启动空间传送时,这家伙最后的意识也只是将所有的能量凝成防御罩裹住雅罗尔,对他是完全不理不睬。他能够沾光被传送离开格里纳回到法兰尼斯大陆已经很满意了,在她们落在法兰尼斯大陆土地上的时候,别说发须了,若不是他提前换上了刻画有防御道纹的法袍,说不定就是泛着血光的一条光棍了,赤/裸裸来去无牵挂。
被护得严实的雅罗尔自然一丁点事都没有,时放晕厥过去后,凝结出来的防御罩足够保证她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就轻易地通过空间传送。
“又关我什么事?!”时放很是不满句期一点都抓不住重点,尽去回答那无足轻重的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雅罗尔呢?”
“怎么能不怪你,这是雅罗尔剃的!”句期瞪了瞪眼,若是他还是老样子的话,这个可以形容为吹胡子瞪眼,但放眼望去毫发未生光溜溜的一张脸,实在是滑稽得很。
要不是时放在成功传送之后还剩了一口气在,雅罗尔估计能当场不顾灵气疯狂涌入经脉爆炸的危险,都要将自己杀了泄愤呢!谁让自己伤势未复不是断断不是精灵女王的对手呢。
饶是如此,雅罗尔在得知一切之后,除了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时放之外,在离开之前,还非常恶劣地用药迷了自己,将好不容易长回来一点的头发胡须都剃了个精光,还“贴心”地调了迟缓生长的药剂给抹上!
时放眼睛闪闪发亮:“她呢,她怎么不在,她去哪了?”问完后她觉得自己相当的委屈,出生入死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居然醒过来的时候最在乎的人不在身边,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怎么能不委屈呢。不知道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么?病中的人最娇弱最需要抚慰了。
句期诡笑了一下,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啊,她走了,回费伦了,嗯,走之前,她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
听到说雅罗尔走了,时放的神色立刻黯淡下来,怎么可以将娇弱的病人扔下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呢?不会是这个老骗子骗自己的吧?狐疑的目光在句期脸上扫来扫去,就算是她急着回费伦,啊,不对,难道说她们不是直接传送回费伦大陆?!
“我们传送到了法兰尼斯大陆。”句期很淡定地替她释疑。时放怀疑之色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气得他几乎要甩手走人。不过,为了看时放的笑话,可以狠狠地嘲笑她,句期还是忍了下来:“雅罗尔说,你既然这么英勇,她会当你是死了的。”
她一定是幻听了吧?时放眨巴眨巴眼,满脸的不信:“你要哄我,麻烦也编句合理一点的话啊。”嘁!当她是傻的么,雅罗尔会说这样的话,完全不符合常理嘛!
可是,心里面油然而生的恐慌,让她有点儿吃不住劲。
句期静静欣赏了一下这种将真话当谎言的空白表情,也不辩解强调,若无其事地给她探了探脉,满意地松开手:“你好好再养几日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够避得开的。等到自己可以下床活动自如的时候,时放不得不承认,雅罗尔真的走了,句期转告的那一句话也是真的。她想不明白,怎么无缘无故的,雅罗尔会扔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说不明白也不尽然,她隐约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深深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