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靠得很近,距离不过一拳之地,时放的心跳猛地加快,脑里飞快地盘算不管不顾亲下去的话,成功定情和收获一记耳光,哪个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她翻来覆去纠结了好久,心一横,身体稍稍前倾就要不管不顾吻下去。
正在这时,雅罗尔往前跨了一步:“以后别随便跟人说这事,万事小心些别张扬。”
横下心来妄想一亲芳泽的时放一个收势不住,踉跄了一下。雅罗尔大感惊讶:“牵动伤口了?”
“没,没,就是一时不小心。”时放讷讷应了,心里大叹可惜又带着一丝惶然,脸上微微发热,拿不准雅罗尔方才踏前一步到底是巧合还是看出来什么所以有意为之。
“走吧。”雅罗尔仔细辨了方向,率先举步往*谷方向而去。
“哎,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没什么想问我的?”雅罗尔一点都不吃惊,平静地接受了“转生者”这一说法,除了叮嘱一下别随便跟人讲之外,啥反应都没有。这就让时放有点吃不住劲,人都是这样,自己觉得这是天大的秘密死揣着不敢说不肯说,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之后,发现对方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话,那种失落的滋味,别提有多微妙了。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雅罗尔瞟她一眼:“崇拜仰慕把你当神一样,还是避之不及省得惹祸上身?”
时放正荡漾着,雅罗尔不过是寻常瞥她一眼,生生让她看出似嗔似似怨的万般风情来,身心舒泰,恨不得连骨头都酥了。至于雅罗尔给出的选项嘛,前者勉强可以,被心上人崇拜仰慕多好啊,后者就算了,真的一见她就避开,那她岂不是会追得更辛苦?“你不好奇我以前是什么人,哪个世界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于你的前世,最好对谁都不要提起。前世懂得的东西,你可以用但无须言明,小心被人知道了对你起意。”雅罗尔看她一副极度想要献宝的模样,脚步一缓,两人再次并肩。转生者因为有前世的纠缠,所以别人看不透命运走向,可是当转生者本人透露得越多就会越不利。总有一些怀有野心的人,会对转生者非常感兴趣,想要利用他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别人想知道我都不乐意说呢。
“对谁都不要提!”雅罗尔板着脸,轻斥一声。
时放顿时乖了,耷拉着头不吭气。
雅罗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算是摸透时放这种古怪的脾性了,即使是为了她好,好声好气劝她的话,她肯定能东拉西扯说一堆有的没的歪理,但你要是一板脸,她就会乖乖听话。当然,这也仅限在她在意的人面前,比如说清沐之类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走神了,这么说来,原来自己也算是她在意的人了啊。听说她在自己母亲大人面前也是很乖,比在清沐面前还要乖一点,不过至少在伊思拉面前,她还是没这么乖的。
这么一想,雅罗尔心情不自觉地飞扬了一下。
两人星夜兼程,连着赶了一夜一天的路,终于到了距*谷约莫只有几十里路的地方。
时放正忙着扎营,将帐蓬搭好之后,仔仔细细地以帐蓬为中心,做了三道预警。
被剥夺了动手权利只允许动口指挥的雅罗尔闲在一边,看着时放忙活,趁着这个机会发呆。她游历大陆以来,曾与不少人临时结伴而行,总的来说,还是现在跟时放在一起更放松一点。虽然时放在外面行走的少,很多事情都不会考虑得很周全,但却可以不费心神去提防。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雅罗尔拿出配好的药剂两人各自服下,奥森既然说是幻神花作怪,雅罗尔自然做了相应准备。本来她能够与植物沟通,轻易不会被幻神所惑,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谷是一个很普通,没什么特色的山谷,南北走向,沿着入谷小径的两侧,分别有近三十米的平缓草地,沿着草地再往上,山坡就突然陡峭起来,长满了挺拔的树木。
山谷既不阴森也不鬼祟,相反,山谷里地势开阔,两侧的树木延绵不绝,虽然已是深冬,略显凋零,但从枯黄夹着一丝绿意的草地一直到山峰,颜色分成几重,黄绿、浅青、金黄、火红,层层叠叠,一重一重的渲染,仍可想象其他时节这里的美丽情景。可惜这些美景,因为常常有人在附近莫名失踪,渐渐再也无人欣赏。
两个人小心戒备着,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整个山谷都踏遍了,虽然这个山谷总让人有一种危险迫近的感觉,但看来看去,也察觉不出来这个危险来自何方。
眼看就要入夜,雅罗尔犹豫着是不是要退出山谷,重新回昨晚扎营的地方。虽然有克制幻神花迷惑神志的药剂,但她也不敢托大。
“我总觉得有点古怪。”时放略带了倦意,她用精神力几乎是将整个山谷进行了地毯式探查,不累才是怪事。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探查出什么东西来,这让她隐隐的有些烦躁,将路上的小石子一脚踢了出去。依据雅罗尔推测,幻神只不过是最外围的防御,可是连最外层的幻神花所在都找不出来,她怎么能不烦躁呢?
雅罗尔“霍”地转身,带了丝疑惑:“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时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能有什么声音?”
雅罗尔摇摇头:“我好像听到有东西入水的声音。幻神花喜阴恶燥,按理说沼泽地才是最佳的生长地方,可是你看,山谷里除了那边有一条小河之外,再无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