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给先生拿粥,先生在此稍等。”景城说完就快速的推开了门跑出去了,好像后面有谁在追他似的。
武培冶看着景城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个小太子从他三岁起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孩子气的表现。这倒也真是难得了,离开了那个深宫大院,怕是再复杂的人也会变得简单,这里还真是好山好水好养人呢。
等到老先生吃过了晚饭收拾好后,方阿爷他们也坐着牛车回来了。
方阿爷一听老先生醒来了,心里也特别高兴。说实在话,这些日子老先生一直在昏睡着,他还以为这老兄弟这次是挺不过去了。好在现在人醒来了,想来以后好好的将养就没什么事了。于是方阿爷就到了西厢房准备见见老先生。
“先生,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方阿爷站在床边有点局促的问着。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龄人,武培冶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但是这老兄弟好像有点拘谨,想来是敬重他是个读书人。想到了这一点,武培冶就决定先缓和一下气氛。
“老兄弟这么说可就外道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我和景城的命都是你们家就救的,你们对我们恩同再造,咱们理应亲如一家人,哪里要说这么生分的话。”
武培冶这番话可谓是极尽放低了姿态,他可是三朝老臣,更是曾经担任过天子帝师。在朝堂中他可以说是对任何人都可以不假辞色,现在能够对方阿爷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见心里是真的很感激方阿爷一家人。
方阿爷本来还有点敬畏,毕竟这老先生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他怕万一自己说错了哪一句话,招来了灾祸那可就不好了。谁知道这老先生竟然这么平易近人,既然对方都已经主动示好了,那他也不能继续这么客套呀。
两个人都有意交好,而且年龄相仿,虽然所处的社会层次不一样,但是毕竟年龄和阅历在那里。方阿爷年轻的时候当过镖师,也走过不少的地方,与武培冶倒也不用担心无话可说。
两人就这样在昏黄的油灯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夜已经很深了,想着明日还要去店里干活,而且武培冶毕竟刚醒身体虚弱。方阿爷这才依依不舍的和老先生道了别,被方阿奶提着耳朵拎回了堂屋睡觉去了。
武培冶看着自己刚认的老兄弟,竟然是个妻管严。他倒是没有像其他酸腐文人那样,认为女人就该贤良淑德的想法。只是觉得刚才还和自己侃天侃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的老兄弟。现在被老婆拎着耳朵的样子,活活像一只被母鸡叨着的小鸡了。哎呦,这么一想,他自己倒是笑了个不停。
“咳咳咳…”武培冶一时没注意笑岔了气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先生,您怎么了?怎么会咳嗽的这么剧烈?”景城刚才在院子里和知画说话,所以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在院子外面听见了武培冶的咳嗽声,这才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的。
武培冶的老脸有点红了,他总不能告诉景城,他是因为看别人的笑话,所以把自己给笑岔气儿了吧,这多影响他作为老师的面子啊。
于是他就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只是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你不需要担心。”
景城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他一看武培冶这样子就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但先生既然不想提这件事情了,他这个做学生的总是要知情识趣一点的,所以也就闭口不再谈这件事情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心都歇下了,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