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森恪的表态,犬养毅有些意外,但是想到森恪的另一个身份是“中华实业会社”的社长,犬养毅随即便接受了.
望着空荡荡的会议现场,这位年迈的首相沉默片刻,然后向秘书一点头:“立刻给大藏大臣高桥阁下、还有外相打电话,让他们立刻跟随我去宫城吧。目前,我们这些老人也只能暂时稍避一下年轻人们的锋芒啦。”
大藏大臣高桥是清与外相芳泽谦吉,是犬养毅现在唯一能相信的盟友。
芳泽谦吉与犬养毅还有一层翁婿关系且不论,高桥是清为了抗议军部势力扩张,甚至主动放弃了男爵爵位和贵族院议员席位。如此有原则的政治家,在昭和时代的政坛上可是不多见了。
对于犬养毅而言,不论怎样,也要先保护住这位日本第一的银行家。
帝国可以没有犬养毅,但是不能没有这位几度挽救日本经济的高桥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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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首相官邸,宫城内部的人们甚至更早地得到了这个消息。
天皇裕仁今天甚至特意地换上了陆军元帅服,挎着军刀夸张地在宫城内走来走去,神经质地按着刀柄不停摩挲:“朕之忠勇将士,行动起来果然很快,效率之高甚至出乎朕的预料!”
而随侍的宫内大臣和侍从武官,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中苦笑道:“就算陛下您知道这场变乱的起因,但是也不该如此兴奋。作为一位君主,您实在是太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啦……”
裕仁丝毫没有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有何不妥之处,仍然一连串地下令:“去联络军事参议院,还有永田铁山他们,朕对于后续的情况要有一个全面的掌握!”
那个侍从武官连忙一躬身:“谨遵陛下的旨意!”
侍从武官一路小跑地退出去,宫内大臣一木喜德郎男爵也匆匆退出,在半道拦住了他:“难道你们也被传染成了陆军那样的马鹿?这个时候,不是要联络陆军,而是要抓紧时间加强宫城的防御!对外联络的问题,我自然会去向永田铁山他们做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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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宫城内的种种反应,陆军省内却是一派轻松的气氛。
不论是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大本营参谋部副部长真崎甚三郎,还是军务局局长永田铁山,都神态平和,甚至永田铁山还有心情欣赏起窗外飘飞的雪花。
在陆军内部两大派系的领导者们看来,这种不用自己手上染血、完全由下级军官自发行动的兵变,实在是很符合日本人的美学。现在,只要等待局面溃烂之后,再由他们站出来,将兵变归结为“我皇国将士的忠君天性自发流露”,便可以完美地了结一切。
不但荒木贞夫和真崎甚三郎做如此想,永田铁山也没有例外。
望着窗外的飞雪,军务局局长微微带着笑容,喃喃地说道:“但就算参加兵变的士兵是出于他们忠君的天性,才做出如此行动的。可是皇国的军队却杀会进了宫城御苑之中,这无可辩驳的事实,难道不是帝国臣民所不能想象的大罪吗?荒木和真崎鼓吹如此极端的思想,造成了这样的恶果,难道陛下还能够容忍你们继续在陆军省里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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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瞎子和聋子,谁都会发现今日的东京都气氛与平素不同。
而高野山的法力僧,六识敏锐之处,更超过常人不知多少倍。
可自如光和尚之下,没有人在意外面的人群有什么反应。
已经修筑完成的护摩坛上,如光和尚盘膝而坐准备确认坛下的一重重结界是否已经布置妥当。
在他之外,护摩坛上还有六名传法阿闍黎,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等已将金刚橛贯入御苑土地,与大地之下金轮之上安立,成就清净殊胜地结界。”
在六名传法阿闍黎之外,又有八名法力僧上前汇报:“我等以三钴杵画地,立为金刚墙,布置下了四方金刚结界。”
以珊底罗为首的药师院十二神将,在护摩坛下半跪回话:“十二神将为首的药师院眷属,张开了虚空金刚网结界。”
得到回报,如光和尚点了点头:“那么最后一重结界,由山僧主持。其余人等各入其位,等待御本山传来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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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头,人们还在忍受着乍然而来的寒雪天气,但没有一个人的心中能真正安定下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拿着报纸,互相传看:“首相真的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真的将关东军撤离,要把我们在满蒙好不容易取得的利益拱手让给苏联人和支那人?”
“据说还要进行裁军?要把在满蒙活动的侨民召回?那些对外开拓的侨民,他们好不容易离开了萧条又败落的故乡,能够在满蒙地区找到谋生的希望,就这样因为首相的一纸命令而要回到国内去等死?”
“就算犬养首相是曾经的宪政守护者,但也不能进行这样丧心病狂的叛國行为!”
在人群里,到处都传来了类似的议论。
就算有少数人不愿意附和这些话,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否则的话,时刻会有义愤填膺的年轻人走过来,给他们扣一,大萧条以来,不知有多少陆军士兵的家人,已经在这场席卷日本的经济危机中没什么‘普通民众是无辜的,万方有罪,罪在领袖’这种屁话。文人用笔去给人洗脑,工人手扳手去制造军器,无知少女可以把自己囫囵卖了当wèi_ān_fù的国家,哪有无辜之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