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讽声呵呵笑,看着阎氏的眼神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把她陪嫁的嫁妆都给顺走就不多说了,现在还想要唯一记在她名下的一小块中等良田。
犹记得,爹娘对她的疼宠,只是,在她出嫁后,再回娘家,已经是空无一人。
她,势必要找到他们,问明缘由的。
“怎么的?你还不肯,你说说,你这个不孝子,嫁到我阎家,就是我老阎家的人,吃我们的用我们的,都不晓得感恩的么!”
阎氏眼见柳月娘不说话,越渐嚣张。
“你说,没有证据?”柳月娘回过神,一脸平淡,没有丝毫的动容。
“呵,就是这个理,你要说我拿你东西,那你可得给证据才是,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阎氏眼见门口越来越多的乡邻围拢,倒是更加得意。
这个小贱蹄子,看她今天不扒她一层皮。
“是啊是啊,月娘,得有证据才行哪!”
“月娘,你别怕,咱们都给你作证。”
……
门口乡邻们的声音一句一句,虽然明显是顺着阎氏的意思,可是柳月娘反而很是安心,这些纯良朴实的村民,其实都护着她呢。
“谢谢大家,我有证据,请大家给我作证。”
柳月娘回过神,真诚的对着门口的乡民们笑了笑。
那一瞬间,阎沥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盛夏天,在他看来却好似春暖花开,小娘子的笑容镌刻成了他脑中最温暖的记忆。
“你说什么,有证据?什么证据!”
阎氏尖利的嗓音简直能刺破人的耳膜,柳月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付这种有理说不清的小人,就得有专门的法子去治。
“你昨天穿得什么鞋?”
柳月娘冷不丁的问出声,阎氏一时间未察觉,顺嘴便说出了是脚上正穿着的那双。
“脱下来!”
“作死的丫头,你想要干什么,还想讹我的鞋么!”
阎氏梗着脖子,气得直喘气。几个叔伯婶嫂们,也似乎反应过来,一个个拿着笤帚扁担怒瞪着柳月娘和阎沥。
阎沥冷冷瞥了一圈,脚步上前,众人退后一步,只余下阎氏战战兢兢的直哆嗦。
不是她不想动,实在是这小野种的眼神太恐怖,想到他做下的那些事,更是胆战心惊。
“脱下来!”
阎沥伸出手,大有阎氏不交出鞋就胖揍的意思。
阎氏在阎沥强大的气压下,不得不弯身拖鞋。
“麻烦乡亲们,谁能给我端个火盆过来?”柳月娘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火盆的影子,只得向乡邻们帮忙。
“我去吧!”门口一胖胖的大娘吼了一嗓子,转身便跑开回家拿火盆了。
胖大娘就住阎家隔壁,不一会儿就端着火盆过来了,里面居然还点着火。
柳月娘拿着从阎氏脚上脱下的鞋,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我家里的油罐和米袋都放在一处,昨儿个已经加满了,可是见天黑的做饭却不见了。”
“碰巧我昨儿个不小心打翻了醋瓶,就在放置油罐和米袋的地方,蘸着醋印,画了个x,虽然醋印风干了,没有痕迹,但是拿走油罐米袋的话,还是会踩到。”
“如果这双鞋,在火上烘下,出现x的印子……”
后面的话,柳月娘不再多说,讽刺的看了眼一脸颓败之色的阎氏。
鞋在火上一烘,右鞋上果然出现了一个x。
这下,铁证在前,阎氏不得不认。
只是,想要让她吐出到嘴的东西,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阎氏抓着门框,哭天抢地的哀嚎起来:“娘诶,我的命好苦哇,怎么摊上这么个不知感恩的媳妇儿,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屋内一个病弱的声音传出。
柳月娘细细回忆了下,心有些微微触动。
这估计是阎家对柳月娘最好的人了,阎中青的娘,阎家的老太太,但是病魔缠身,几乎是一天挨着一天的过日子。
“死老太婆,用不着你插嘴!”
阎氏气急败坏,冲着屋内就是一句辱骂,丝毫不顾及外头还站着那么多的乡邻,也不顾及身边的阎中青。
再看阎中青,柳月娘不屑的瞥过头,懒得再去看一眼。
懦弱,妻管严,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怪不得阎氏那么嚣张跋扈。
“娘——东西可以还我们了?”柳月娘伸出手,看着阎氏,那一声娘,叫得真可谓是百转千回,别样动听。
可是在阎氏眼里,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证据摆在前头,容不得她不认账。
“没有了!东西我都用完了,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阎氏索性坐在门口,开始耍横。
柳月娘抱着双手,看着阎氏撒泼耍赖的模样,耐心早已经耗尽。
身形极快的从院中的柳树上,掰下一根柳条,对着阎氏的双手就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
“啊!贱丫头!反了你了!敢打我!”
阎氏被抽得立时跳起身,看着柳月娘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叔伯们眼见阎氏被打,也顾不得害怕,连忙冲上前。
外头的人,只能看见院内乱成一锅粥,柳月娘和阎沥被阎家众人围在其中,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老阎家的,太不厚道了,胖哥儿可还是阎家的幺子,做了错事不认,怎么还能以多欺少呢。
正想着上前帮忙,就看见人直直退后,而阎沥护着柳月娘,站在中间,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