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帮?我们行里没有招工的指标,而且据我所知,今年一年整个县里招工的事儿都给冻结了。”桂青林感到有点为难。
“这我知道,”冯舒华打断他,“你不能暂时给他找个轻松一点,又能发挥特长的活儿?比如——对,在公社中学当个民办教师也是可以的。”
“可我不是县教育局长啊。”
“找什么局长,跟周海渊讲一下不就得了?”冯舒华觉得丈夫想事的方式有问题。
可不?听她这样说,桂青林笑了。他自己就做过几年公社书记,一、二万张嘴巴,五、六万亩土地,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怎么到银行任职没几天,就把这给忘了哩。但他马上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问道:“郑文淑找过你?”
“你把人家想成什么了?”听他这样说,冯舒华有点生气了,“告诉你,是我主动要这样做的。”
“为什么?”桂青林不解。
“为什么,就为这家人善良、正直,为岑新锐没有门路,表现比别人好很多也招不了工。”冯舒华冲口而出。
“你说的也许是事实,可这样的事太多了,你能帮得过来吗?”
“但我们是邻居,彼此间总该有个照应吧,就像他妈妈照应我们晓军一样。”
“那,我就给周海渊说一下吧,不过,”他瞧了瞧此时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的餐厅和厨间等着收拾碗筷的炊事员,说道:“这搞不好是给周海渊贷款的一个筹码。”
“你真有难处,我也不麻烦你,另找他人。”听他这样说,冯舒华故意激了他一下。
“别,别,你就偃旗息鼓吧,”桂青林闻言,连忙制止她,“本来一件小事,还想弄得尽人皆知怎么的?”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冯舒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桂青林也忍不住笑了。
“爸爸妈妈,你们都笑些什么呀?”看着他俩这副模样,边旁的晓军很是不解了。
“笑什么,笑你妈妈太有本事了。”桂青林爱怜地扯了扯儿子的耳朵。说内心话,他很爱妻子,这不仅是因为妻子对他很是关心体贴,还在于她给他生了个乖巧的儿子。当然,因为丈人的关系,他的仕途一直很顺利,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想想也就五、六年的时间,自己就从一个信用社主任,做到了公社书记,又调进城里担任银行行长。尤其是前不久,地区组织组派人和他谈话,告诉他,省里已同意地区的提议,他下半年出任县党的核心小组副组长,兼任县革委会副主任。
“好了好了,快吃吧,就要上学了。”冯舒华敦促着嘴里含着饭菜的晓军。
“吃过饭,妈妈送我。”晓军提着要求。
“好,我送。”冯舒华似是无可奈何,但心里甜的可以。看着儿子,她不知怎地又想到了郑文淑的儿子岑新锐。她想,当他回到巴陵湖,突然接到要他担任公社中学民办教师的通知,又不知道这个安排从何而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冯舒华得意地笑了。
看着妻子这模样,桂青林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事。但他不想打听,在他看来,这是妻子的隐私,而且这时候的妻子是最好看的,他不愿意因为自己使这种状态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