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宠物长得奇葩又可怕,杨玉英还是满喜欢的。
哪怕不为它凶悍的战斗力,只为和梼杌签订契约,自动赚取一个随身小空间,那也算是血赚了。
梼杌被封印的异空间,其实就是它的世界的残片,虽然破裂了,但灵气还足,五百年间梼杌吃吃睡睡都在其中,整个位面已经被滋养得很肥沃。
杨玉英观察了下,那地方面积不小,梼杌身体延展开足有五六百米,能在其中随意翻腾飞跃。
有高山,有流水,生物系统完备,灵气十足,哪天杨玉英陷入危险境地,全靠从里面捉鱼捉虾捕猎野兽吃,也能保证自己百八十年饿不死。
……
中秋祭结束了,银角村终于恢复宁静。
村民们生火造饭,家家户户都把最好的吃食拿出来,架起篝火,烤上猪羊,欢聚一起,载歌载舞。
有不少人当场吟诗作画。
残剑走了一圈回来,暗自咋舌,整个村子的人,看着似乡野村夫,居然人人读书识字,个个有一手武艺,从稚童到老妪,没有一个是简单人。
村长亲自动笔,把这一次祭祀的全过程认认真真书写成文,先在祖宗面前供奉三天,收录进《银角村志》。
银角村要是不消失,那么后世子子孙孙都能看到杨玉英的丰功伟绩了。
杨玉英笑盈盈接受了村长村民们一连串的彩虹屁,就准备离开。
副本顺利通关,阵营威望大幅度提升,收获满满,再不走还等什么?
她此时略有些后怕。
没有进入副本之前,她心态一直偏于轻松,带着点游戏人间的潇洒。
和作为的祭品的孩子们接触之后,才真正将自己高高在上,俯瞰众人的视线稍稍扭转。
到直到如今尘埃落定,她突然了悟,自己这一场游戏,能改变她足下的土地,甚至稍稍扭转这世界的生灭。
以后这样的情况或许还会出现,她难道就敢保证,每次都很顺利?
如果通关失败,还有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随手把笨重的装饰拆解下来,披上薄披风,从村长家借了一头驴,杨玉英低头对一脸怀疑人生的赵奕,赵世子笑道:“世子爷视察够了?”
赵奕浑身一颤。
这种强调,这种声音,这种似笑非笑的带着些许调侃和漫不经心的感觉!
我的妈呀!
赵奕再也没办法骗自己,亘古以来,能让他背脊生冷汗,小腿肚抽筋打转者,唯一人,不,一妖物而已。
他站直身体低下头,乖乖表露出自己最顺服的一面:“够、够了。”
杨玉英点点头,骑着驴,后面赵奕带着家丁们老老实实跟着,一路出村。
至于邹宴那三人走不走,会不会对银角村加强监控,谁会去管?
中秋一过,天气就当真开始冷。
登州气候其实还好,但一到冬日,风湿冷的厉害,寒气一阵阵往骨头里钻。
沈若彬是南方人,一到这时候便冻得脸色乌青,眼神发木。
立在老龟山脚下,一侧头看见茂林修竹间掩映的大宅。
沈家自幼家贫,住的是茅屋,吃的是野菜,穿的是麻衣草鞋,自入学读书,时常有人讥讽嘲笑,四处是冷眼。
沈若彬含羞忍辱,俱是和血生吞。
多少年了,因为他会读书,在读书人里受的都是艳羡,当年的那些刻在他身上的痕迹逐渐淡去。
他几乎要忘记他贫寒过的那段时日。
直到最近,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无助的幼时,县衙里连寻常小吏都敢给他白眼,待他和善客气的上官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微妙的不理解。
因为什么?
只因为他和杨玉英扯破了脸面?不,是因为他站得还不够高。
如果他现在是朝廷肱股之臣,如果他不是区区一云海县令,而是三品,四品的高官,或者他不是贫寒出身,他也是王孙公子。看谁敢因为这点小事就得罪他?
沈若彬冷笑。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喜欢锦儿,便一样还是重情重义,他不喜杨玉英,那杨玉英才会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嘲笑的那一个。
抓不住他的心,便是杨玉英生平最大的罪!
他现在已经想得明白,只有他先爬上去,才能实现他的抱负,在这之前,略作妥协也无妨。
纯王世子与他不是一路人,但他一样可以逢迎,他若与赵奕有交情,能抵得过十年辛苦筹谋!
沈若彬神色凝重,心中无数计划翻腾。
世子失踪之事,或许是危机,但有时候遇见危机并非坏事,如果他能在这之中……
“来了,来了。”
“好俊的小哥。”
“那不是杨小姐?”
沈若彬沉吟间,正准备去拜访徐山长,便听不远处一阵嘈杂私语声。
他心中略有些嫌恶,他讨厌一切粗鲁的,庸俗的东西,登州偏就是一个如此粗俗的地处,他任职知县,教化三年,成果依旧寥寥。
寻着嘈杂声看去,沈若彬愣了下,眼睛大睁,身体不自禁地僵直了片刻。
纯王世子赵奕,新科状元,听闻在皇帝面前也嬉笑怒骂撒泼耍赖的那一位,手里牵着一头小叫驴,颠颠地走在乡村泥泞的小径之上。
一群家丁护卫徒步跋涉,老老实实追在后面。
能让世子挽缰的,天下能有几人?
沈若彬的视线落在端坐小叫驴背身处,一手拢衣领,昏昏欲睡的杨玉英身上,终于凝滞。
赵奕也是没法子。
杨玉英借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