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斗草玩呢,哪顾得上这个?”陈芸说着,慢慢凑了上去,又往案上一瞧,只见上头摆了红黑两色铃铛似的棋子,而且红多黑少,不由笑道:“我也不知怎么玩的,这红的是谁、黑的又是谁?”
常月接话道:“红的是她,黑的是我!”
沈雪茹也道:“嫂子居然不会玩这个?”见陈芸点了点头,沈雪茹心下暗自吃惊,然后才道:“其实玩法很简单,红黑棋是事先摆好位置的,掷骰子为数,点数是几,就任意走几步!”
陈芸听了,一知半解,慢慢就着榻边坐下,道:“你这说了一通,也是白费力气,还不如玩一局,让我在旁边瞧瞧呢!”
沈雪茹爽快应下了,又和常月对视一眼,投心于棋局之上。
陈芸看了一会子,慢慢琢磨出玩法,不过是靠掷骰子获取走步的步数而已,不由会心一笑。
沈雪茹见她笑了,忙道:“嫂子去向娘请安了吗?”
“哎呦,差点忘了!”陈芸猛然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连忙从榻上起身,然后回眸笑道:“你们俩慢慢玩吧!”
沈雪茹见她动步,唉了一声,问:“嫂子别接着走啊,我问您,翼二嫂子可下了请帖没有?”
“一早就差人下帖了,说是晚饭时分,请一家子都到藕香榭赴宴!”陈芸微微笑着说。
沈雪茹面露欣喜道:“那儿可是个好地方,回廊曲水,有花有山,到了晚上,清风徐来,别提多舒服了!”
陈芸和善一笑,退了出去。
转头到了依梅院,陈芸发现陈氏已进过早饭,身边还站着两个生人,就好奇地走过去请安。
“太太!”
陈氏闻声,斜眼一扫,轻声答应了一下,旁边两个小姑娘的目光也紧随其后射了过来。
“嫂子早!”
陈芸一眼望去,发现这个喊自己嫂子的小姑微丰,瞧着倒是很活泼开朗的,而另一个小姑娘沉默寡言,腼腆内秀,一看就是走的大家闺秀风格。
“这两位妹妹看着面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陈芸一边问,一边用咨询的目光看向陈氏。
陈氏淡淡笑道:“他们两个一个是王家的、一个是俞家的,因和我们沈家祖上有些渊源,所以时常有来往,而我和她们太太私交甚好,一来二去的,也就认了干亲!”
陈芸听一句点下头,最后又问:“敢问两位妹妹芳名?”
两位小姑娘对视一眼,王家姑娘又害羞地低下头去,倒是那俞家姑娘更外放一些,盯着陈芸打量。
陈氏知道小姑娘怕羞,忙道:“这是王家二姑娘王紫芝,今年刚满十六周岁;这是俞家老六俞红英,满打满算,今年也有十五岁了。你才入门,她们俩又不经常来,所以没碰过几面,以后,若再见了她们,你也不必大惊小怪,只管招呼他们便是!”
陈芸应了一声,又道:“两位妹妹可是来赴宴的?”
俞红英眨巴着眼睛,迷惑道:“我们都来了半天了,可没听干娘说府上有宴席呀!”
“原是家宴,如何能请你们两个?”陈氏慢慢解释,“何况,又不是这边办事,原是二老爷那边张罗着给儿媳办生日宴,他们不给你们下帖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俞红英听了,直摇头叹息,似乎在为错过了一场盛宴而懊恼。
王紫芝想自己总沉默着也不好,就道:“干娘的生辰是在八月,今年可有打算操办?”
“年年都过,今年真是没想头了!”陈氏感叹地说,“倒是你,好事临头,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还是从你娘口中得知,你爹已给你议了亲事,今年冬天,就要张罗着送你出阁了!”
“对方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哪值当大张旗鼓地去到处传播?”王紫芝说着低下了头。
陈氏瞟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想岔了,择婿,不一定非要往高门大户里挤,还是要找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好!你现在年轻,没见过世面,等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王紫芝低头不语。
俞红英见她老是这样,不觉有些厌烦,就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故意找一些活跃气氛的讨巧话说,惹得陈氏笑声不断,连陈芸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干妹妹好感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