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如果两个人分开了,心痛的时候,无名指是不是也会很痛?”雨瑄抽回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那根无名指,好像真的会痛似的。
“傻瓜!”宋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凝视着她天真的水眸,轻笑出声,“我教你玩抓指游戏,我摊平手掌,你用食指顶住我的手掌心,我喊1,2,3,喊完3开始抓,抓到算我赢,输的要罚弹额头哦!”
“好!”
一直都是雨瑄赢,雨瑄开心地大笑不止,银铃般的快乐笑声洒满了车厢,引得其他旅客纷纷探头张望,后来,她不敢大笑了,只能捂住嘴,抱着肚子,笑倒在他的怀里。
“你赢了,为什么都不弹我呀?”他c ni地轻拍着全身抖动的她。
“先储存着,记得以后还我哦!还要付利息。”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
宋泽没有回去硬座区,两个人挤在小小的铺卧上,咬着耳朵,低声私语,直到累了,困了,才蜷缩着身体,背靠着背躺下休息。
睡了一会儿,雨瑄就醒了。
火车辗过枕木,“轰隆隆”地响着,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呼呼”的北风灌进来,吹得厕所门“呯呯”做响,吵得人不得安宁。
卧铺又小又硬,躺着实在难受,雨瑄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跨过宋泽,轻轻地扳直他的身体,让他睡得舒坦些。她随手拿起一本英文课本,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就着洗漱间透出来的灯光,背英文单词。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突然亮起来,列车员一边走一边喊:“前方停车站即将到达武昌站,要下车的乘客,请拿齐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雨瑄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多。
过了武昌,过了长江,就是北方了,雨瑄扭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深,什么也看不见。
“林雨瑄?”耳边突然传来宋泽的大叫声。
“哎……”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了雨瑄的思绪,她赶紧应了一声,回到卧铺,看见宋泽已经坐起来,手里拿着一只鞋正准备往脚上套。
“你跑哪儿啦?”他一把攥住她,显得很着急。
“我睡不着,躺着难受,就起来到那边看书去啦。”雨瑄指了指刚刚坐过的位置,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
“傻瓜!”宋泽圈她入怀,紧紧地抱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语气里有说不出的c爱,“为什么不叫醒我?我可以陪你呀。”
“宋泽,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不是一直都在陪我吗?你睡你的,好不好?”雨瑄抬头看他,“要不要喝水?”
“嗯!”
雨瑄把水杯递给他,他没有伸手,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灯亮了十分钟,又熄灭了。
“来,你不可以不睡觉,挨着我,会舒服些的。”宋泽靠着背板,拿掉她手上的书,拉她躺下,让她的头枕着他的大腿。
她没有再说什么,仰头看着他的脸,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一手抚摸她的秀发,一手环住她的腰,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当灯光再次亮起,广播响起了优美的音乐时,雨瑄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看了眼表,已经是凌晨六点。
宋泽半闭着眼睛,仍在犯困的样子,他搂住她,声音沙哑,“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嗯!”雨瑄把头搁在他的肩头,又沉沉睡去。
直到阳光透过车窗射进车厢,照在她的脸上,她用手遮住眼睛,试图挡住那抹刺眼的光,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宋泽立即就醒了,“怎么了?”
“唔……好刺眼!”她的头抵着他的肩膀,懒懒地蹭了蹭脸,然后缓缓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醒了?”看见她的样子,宋泽不禁感到好笑,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红仆仆的脸蛋。
列车员又在扯着嗓子报站,郑州马上就到了。
“呀?我们进入华北平原了。”雨瑄一下子全醒了,转身趴着窗户,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眼前掠过。
冬日暖阳照在一望无际的平坦大地上,没有一丝丝绿意,一排排的防风林笔直而挺立,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曾经茂密过的枝杆,偶尔看到搭在树杆上的鸟巢,也早已鸟去巢空。
“日暮苍山远,千山鸟飞绝,天寒白屋贫,万径人踪灭。没想到北方的冬天竟是如此萧瑟,没有一丝生气。泽泽,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冰天雪地,或者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呢?”看惯了南方一年四季的青葱翠绿,雨瑄很难适应眼前的凄凉,眼尽之处没有一丝生机,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
“四季交替,是大自然最简单的规律,春雨夏花、秋叶冬雪,如果没有轮回,我们也感受不到四季的美丽与哀愁。现在全球气候逐渐变暖,除了极北的地方,其他区域已经很难看到白茫茫的雪景了。”宋泽挨着雨瑄,凝视着窗外轻轻掠过的风景,这种景色他并不陌生。
“上海下雪吗?”雨瑄转身,问向宋泽。
南方孩子对雪总是充满了期待,跟北方孩子对海的期待是一样的。
“下,不过下得不多,也不会年年下。”宋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走吧,我们去洗漱吧!”
洗漱回来,两个人吃了些零食,雨瑄拿出笔记本,写了一段随笔小札。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敲石不得火,壮阴夺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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