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音是一个情绪引爆点非常剧烈,并且敢和人撕破脸,就不怕把人得罪死的人。
在对待原主的母亲的态度上,她也是这样的。
在发生原主母亲迟迟不给生活费这件事情之前,她可以为原主的母亲想一万个理由将对方的行为合理化。
但,这种容忍是有限的,之前看似毫无影响的部分,会被她加倍清算。
说起来,她有点像那种搞民间贷款的,劝你借款的时候时候天花乱坠,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要是按期还款,你就还是捧着的那个。
可一旦你没有按期还款,哪怕只是特殊情况晚了一天,也没得商量,只有采取极端手段让你还款一条路可走,什么再宽限几天,什么其他的那都没有用。
所以,即使双方一声不吭就把原主扔学校不管的行为很是不赞同,切身体会了一把一个人看病父母都不在的无助,开家长会全班只有她一个座位是空的,她也没有爆发。
没爆发,并不代表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她不会在心里记一笔,加上最后的不给生活费,已经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她当然是要算总账的。
算账的内容按理说是需要把其他的东西也包涵在内的,但她心里并不觉得自己能替代原主享受原主在感情方面的缺失。
之前十五年的成长里父母失职受到伤害的不是她,感情上的补偿又不像钱一样,她花了生活的必须的部分还能留给原主,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两个捡来的父母幡然醒悟,忏悔也该是对着原主,而不是对她。
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即使这个年她只能一个人过,李嘉音还是不想和人吵架坏心情。
她完全没给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后直接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原主的母亲,然后他就直接把电话卡给拔了。
不管对方有没有和她扯皮的想法,总之她是懒得去扯这个皮的。
当然,也跟她短信的内容有关。
“刘女士,作为您不放在心上的女儿,我还是要提醒您一点。银行工作人员上班后,如果我还是未能发现我的学费卡内有合理的变动,那么,在年后的某一天,您将会收到法院的船票。”
“您或许还想用亲情,用我渴盼过的所谓母爱之类的指责我,十月之前的我或许会因此立刻像您低头认错,并且保证不会再犯,但在我看清我们至于彼此都只是一场并不美妙的意外之后的现在,这些都不会成为我放弃追寻自己合法权益的理由。”
“最后,是我作为小辈的忠告,您既不打算履行作为母亲、作为监护人的基本职责,那么也不要因为区区血缘就对我的人格以及人生妄家掌控,谈亲情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多余的,或许将我们作为有义务在对方无法拥有健全生活能力的阶段,而照顾对方平稳度过这一阶段的合作伙伴比较好。”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需要注意,保不定对方会杀到这边来找她,在这些天内,她得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想到这,她打开电脑,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找到了一个三班的同学,发送了一条信息。
或许对方此刻正在想享受合家欢的美妙,并未看到这条信息,总之在李嘉音守岁完毕入睡前,都未收到对方的回复。
这也点醒了李嘉音,她不应该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总想着靠熟人关系来让厉害的律师损害自身的利益,接下这个在人伦角度并不天然占优的案子,其实是极具风险的,她应该再找找出路。
同时,如果需要通过诉讼渠道解决问题,她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这些准备会非常的耗费精力,如果单凭她一人,或许会影响到她高中阶段的复习计划。
心里堆了太多事,睡眠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多梦。
这一夜李嘉音几乎是被连环的梦境包围,以至于起床后情绪很是不好。
没等她调整好情绪给自己做个早餐,原主的母亲就驱车从临市杀了回来。
两人的沟通是无效且消极的,李嘉音自认为自己该说的都在昨天的电话和信息里说完了,因此在面对原主母亲依旧是从家长角度颐气指使地进行指责的老一套,她已经懒得再与对方多说什么。
也因此,她被刘女士一气之下赶出了家门,也是非常合理的。
本来,刘女士是准备让她净身出户的,但是李嘉音完全无视了刘女士的白眼和推搡,坚持整理完了自己的寒假作业,以及必须的课本、校服,带着这有些空落的家当出了门。
走之前,李嘉音还是没忘记毒舌:“刘女士,您刚才连课本以及作业都不愿意让我带走的行为,其实请饭了我的受教育权,这是国家宪法确认和保障的一项基本人权,虽然在您眼中身为女儿的我并不是独立个体,但我依然想向您告知这一项我理应享有的权利。”
“刘女士,希望您仔细阅读我发给您的信息,里面的每一个字,我都没有在开玩笑,希望您明白这点。当然,我也不介意让您知道,我只想要到我高中学习生活所必须的赡养费,对您是否对我关怀这一点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
“换言之,我只要钱。”
“言尽于此,在此祝刘女士新年快乐,希望不日就能听到您已经支付了抚养费的好消息。”
李嘉音说完转身就走,大门敞开着,刘女士甚至都没办法多说话,家属楼里住的都是同校的老师,她还是个要脸面的人,脑开以后她还怎么在学校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