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朦胧月,最是露华浓。玉歆玲懵懵懂懂地醒来,入目的是敞开的窗户,窗外是一抹深色的蓝,莹莹的玉盘挂在那,秋末的夜有些凉,风涌动,吹动窗帘漪漪。凉凉的月光覆在她身上,似乎有些冷,她动了动,感觉到手腕和脚踝上传来的丝丝冰凉,她有些懵懂地看着那连着细链的银镯,好半天,才清醒地发现自己又被南星关回原来的那个屋子里了。
看来,快到了。
她调整了心态,缓缓地闭眸继续休息。
好冷……
玉歆玲茫然地睁开眼,将被子往身上认真地裹紧了些。不过秋末,夜间竟也冷如冰霜。或许是天冷,她的睡意去了许多,裹着被子有些懵懂地坐起来。
“嘎啦啦——”齿轮转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歆玲疑惑地扭头看去,只见床头处的墙壁突然开了一方形的小空缺,一个不过盘子大的小方台缓缓推出,上面托着一个不过巴掌大的香炉,尔后墙壁上的空缺缓缓关上,墙上却无端多了个方台和香炉。
玉歆玲裹着被子慢慢挪过去看,那香炉里也不知放了什么料,盈盈的炊着袅袅的烟雾,头有些发晕,玉歆玲轻轻地扶着额,不过一会便躺倒下去了……
再醒来时,她发现她躺在地宫大厅中南星平日坐的那只大椅上,耳边有打斗的声音,她想要扭头去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似乎被点了穴道。
“叮叮叮——”的响声清脆入耳,让玉歆玲倍感好奇,余光睨见那伺候她的女婢,她轻轻地喊了她一声,那女婢回头看她,一脸惊讶,又马上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过了一会又趁没人注意站到玉歆玲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低声道,“姑娘莫要挣扎,还请好好待在此处,待主人处理好这烦心事,自会来为你解开穴道。”
“好,我不动,你把我挪一挪,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可好?”玉歆玲小声地回了她一句,对此时大厅的情况格外好奇。
“不行哦姑娘,”女婢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虽然平日里我听从你,但此时此刻,我只听命于主人一个而已。”
“是我的人来了?”玉歆玲看着她,几乎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不是呢,”女婢回过头去,认真地看着大厅的中央,“不过是个妄图背叛的贼人而已,主子在清理门户。”
“骗我,”玉歆玲看着她的背影,“如果只是清理叛徒,大可以不必把我囚禁起来,更不必如此控制我……”
“姑娘……”女婢打断她的话,“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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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一个半圆状的冰罩扣在地上,里面是不是传来打斗的声音,外边的人似乎有些着急,拿着剑不断地敲击着冰层,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好一会,只听得一声脆响,那磨人的冰层终于碎裂开来,惹得那些敲冰的人慌忙后退躲开了去。与此同时,有雪莫名在厅中降落,那些个打手奴仆将将要动手帮自家主子,在跑入雪圈那一刻却僵住了动作,众人才知对手果然是棘手的人物,武力低下的退到外圈防止圈内那人逃跑亦或是敌方人入圈,其余武力稍好的则快速御起内力为自己驱寒,随后果断加入战圈去。
蓝浅自那日力敌大蛇之后,实力有了些许突破的味道,如今御冰杀敌也就得心应手了些,只南星实力着实可怖,在冰点的压制下竟依旧能使出九成的实力来。
南星也不知究竟学的是何种功法,招招诡异而致命,虽手持短刀,另一只手却时不时变手为爪,狠厉至极,让蓝浅不得不忌惮,她凝神避开了南星的杀招的同时,偷眼看了一下高座上的玉歆玲,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迅速回身与南星对付起来。
二人在厅中愈打愈烈,方才在一旁想要帮忙的奴仆早已被强悍的内力震开了去,或斜倚或翻滚地在地上小声地哀嚎着,室内的温度随着蓝浅的不断化冰而下降了许多。
玉歆玲蹙眉,寒气,加之自始至终只一个对打的声音,玉歆玲几乎可以肯定是蓝浅单刀匹马地闯来救她了,只是南星实力蛮横,听座下的气息,蓝浅似乎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蓝浅自确定玉歆玲的所在后,就悄悄潜入其中想要救助玉歆玲,一个人单刀直入地歼灭拦路人本就消耗了许多体力,如今又独身一人与南星对上,身上早已负伤,殷红的鲜血透过她雪白的大袖衫,就连她内里那件浅蓝色的齐胸束腰裙也染上了芍药的颜色。而玉歆玲不知道的是,蓝浅其实早在昨晚就潜入地宫来了,一夜未眠的同时,她坚持对付血月已经接近大半天,早已疲惫不堪。
蓝浅单膝跪在地上,漆黑的瞳眸此时是一片幽蓝,她抬起一手擦拭掉嘴角流出的血迹,淡然地看着南星攻过来的杀招,口中微有念词。南星见她力竭,只是要一招将她拿下,此时杀招非常,直冲她面门而来,在触及蓝浅的天灵盖时,南星暗道不好,旋身迅速地躲到一边去,果然,原地上单膝跪地的蓝浅俨然变成一块冰冷的大冰块,而真正的蓝浅不知何时已闪到一侧,朝着南星发出致命的一招,若不是南星发现的早,怕是此时已经负伤在身了。
见她一招不着,南星笑了,挑衅道,“怎么?没力气了?”
“此言差矣。”蓝浅冷着幽蓝的瞳眸正视着他的眼睛,垂眸看着自己尚在滴血的胳膊,忽然一笑,拾起右手捂住那处伤口,神色一凛,发丝无风自动的有些厉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