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国只平静了几日就开始暗潮流动。
老皇帝病重,多日不能上朝,幽秦已经攻打西梁半月,两国交战,东流难免有所波及,其它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
金銮殿内。
男人冷漠的站在龙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下半身已经瘫痪的老皇帝。
“都已经瘫了还不安分,看来本宫还是下手轻了。”男人看着他,凉凉的开口,“看来你还是死了更好,免得在本宫面前蹦跶。”
“你……你——”老皇帝瞪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恨意,“你这个逆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还我子敬!”
“东子敬是你自己害死的,当初他退出皇位之争,是你是再次把他拉进去的,老东西,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本宫可没心情和你在这里废话。林昭,酒呢?给他灌下去。”
“是,殿下。”男子端着托盘从外面进门。
看着自己跟了大半辈子的主子即将被毒死,李福朝着男人连连磕头,磕得满地鲜血:“太子殿下!求求你饶了皇上吧,他也是爱子心切,如今他都这样了,也不是你的对手,请你放过皇上吧!”
“送他上路。”男人不为所动,余光扫过李福,“你竟然如此舍不得你的主子,下去陪他吧。”
“不……”李福磕头的动作一顿,连忙去扯男人的衣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而,男人已经先他一步出了金銮殿。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残缺的半轮月亮,抿紧嘴唇朝着东宫赶去。
金銮殿内,当年风光无限的东流皇帝,如今被一个侍卫统领掐着脖子灌毒酒。
“陛下,你知道你哪里蠢吗?”林昭丢掉手里的酒杯,看着老皇帝嘴角涌出的鲜血难得好心解释,“你蠢在不该事事与殿下作对。”
“殿下要皇位,前太子退位,是东子敬心甘情愿的,是你逼着东子敬与殿下争,最后让他们兄弟二人感情破裂,殿下一怒之下杀了东子敬,把你架空,这是对你的惩罚。
可偏偏你还不长记性,给太子送男人,对西梁九皇子下毒,如今触了太子逆鳞,你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
“不……朕才是东流的皇帝……朕说了算……朕……”
这毒酒的药力自然不弱,看着死不瞑目的老皇帝,林昭瞥了一眼他枕边的盒子,转身走出金銮殿。
他知道那盒子里装的什么,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东子敬平生最喜欢佩戴的玉佩,和一道没有机会颁发的圣旨——立东子敬为皇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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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国帝都内,几乎人尽皆知,太子东元封极度宠爱从西梁带回来的九皇子凤九,连吃饭穿衣都要亲自上手。
甚至还将自己的手下幕僚召进东宫逗九皇子开心,三个月前皇帝赏赐的美男也成了九皇子日常玩乐的对象。
可就在半天前,那位太子殿下的心头宝却因为跑到御膳房偷吃身中奇毒。
为此,太子殿下大怒,直接斩了当时九皇子去时,还留在御膳房的所有人。
二十几个人,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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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推开寝宫的雕花门,男人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紫,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心疼的仿佛有千万把刀插来插去。
“九儿,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乖。”他没有脱鞋,直接在少年身边躺下,将人抱进怀里。
“没事的,别怕。”男人轻声呢喃,将一只手负在少年心脏位置。
很快,一阵怪风吹过,殿里的蜡烛熄灭,他按在少年心脏位置的手心,发出淡淡的金光。
等到金光消失,殿中的蜡烛才重新燃起起来。
而他,满头青丝白了发。
“晚安,尊主大人。”他对垂下的白发视而不见,亲了亲少年的额头,挥手用内力灭了烛火,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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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林昭如旧的等候在院子里,可等出来人却让他吓了一大跳。
只见男人满头白发,眼角已经生出皱纹。
明明才二十出头,看起来却仿佛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而人却还是林昭熟悉的人。
“太子殿下!您!”他震惊的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您用内力替九皇子续命了?”
不是内力,而是强行调动的神力。
不过他当然不会对林昭说。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接出了院子:“本宫要出征,你留下照顾九皇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老皇帝已死,新皇该立,那些曾经被流放的皇子和守疆的王爷定会蠢蠢欲动。
何况如今边界敌国频繁来犯,他不可能留在帝都一直陪着九儿。
目送着男人消失,林昭才转身继续守在寝宫外:太子殿下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想不到竟然会折在一个同为男人的少年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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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醒来时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只是眼里时不时闪烁着害怕,对那奇毒依旧心存忌惮。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回神,转着脑袋在屋里寻人:“枭,给本尊更衣!本尊醒了!快点!”
然而,推门而入的却不是男人,而是男人的手下林昭。
看着床上完好无损,没有太大影响的少年,林昭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提,只是拿起屏风上的衣服,走过去道:“殿下一大早出征去了,之后的日子属下服侍九皇子。”
“出征?”少年偏了偏头,眼睛一亮,“出征很好玩吧,我们也去吧!”
“……”殿下,请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