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子昂抱头痛呼。
他逞一时之快,随意污蔑了顾之棠一通,此时看见她愠怒的眉眼,心中也是发虚。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
瞧见顾之棠撸着袖子,还想继续打他,伏子昂忙一跳一跳的往后退开,一边退一边笑:“哈哈哈傻了吧?哈哈哈跟小爷我作对!”
爽快极了。
终于瞧见她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伏子昂心满意足,就连被打的脑袋都不觉得疼。
顾之棠还想揍他,但是伏子昂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很快就连背影也瞧不见了。
等第二日,顾之棠坐在房中温习功课,石向荣去拿饭食。
回来的时候,石向荣明显心情不佳,连门都是用脚踹开的,本来就腐朽破败的门,经他这么一踢,更是摇摇欲坠。随后石向荣用一脸被负心汉抛弃的表情,痛心疾首的问道:“四郎!你快说说!你和江暮云是怎么回事!”
彼时,顾之棠正拿了一杯茶喝水,听了这话,呛着了,咳了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她悚然问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为何外头在传你和江暮云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不是说要打败他吗?难道你是为了他而来的?说好的要与我肩战天下呢?难不成你的心魂早就被另一个男人勾去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四郎!!”
这一声声说得简直要把顾之棠的脊梁骨得一双眼通红,这表情简直和捉奸在床的绿帽王也没什么区别。
而顾之棠……则是咳得更厉害了。
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把肺给咳炸的那种,呛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角更是沁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不应该再喝一杯茶的,她错了。
“你、你……”
“四郎!你快答话!”
“你等等……”
“四郎!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江暮云!”
“先、先别、别说话……”
石向荣沉默了。
他一脸悲痛,一张脸上满是愤懑之色,眼睛更是被逼出了一汪泪珠。他拼命的忍着,看着好不惹人心疼。
顾之棠的良心难得复苏,觉得把这么个热血少年逼到这份上挺造孽的。于是,拼尽全力压抑住咳嗽的yù_wàng,憋得满脸通红的道:“我、我不喜欢男人。”
所以喜欢江暮云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流言的源头,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昨天那帮人传出去的。
本来顾之棠揍了伏子昂之后,心中的不悦早就散,过去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道,这太学的学生,居然这么八卦的。
莫不是跟董乘安学坏了?这到底谁带起来的风气?
却不想,石向荣难得聪明了一次,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我知道,四郎。”
“既然知道,那你还——”
“所以定是那江暮云逼迫于你!他是不是找上门来,想对你做那样这样的事情了??”
“……”对不起,刚才夸了一下你聪明,你的脑子果然是和常人不同的。
顾之棠压着喉头的痒意,拼命道:“我不喜欢江暮云!”
“……四郎,我可怜的四郎。我就说四郎之前一心一意想要做个纨绔,怎么就突然奋发进太学了。原来如此,是不是那江暮云威胁你要进太学?”石向荣简直出离了愤怒,他咬牙道:“那江暮云强取豪夺,着实是个qín_shòu!待我去干掉他!”
说着,就要转身出门去。
顾之棠已经无话可说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呛得面色青紫。
她拼命拉住石向荣的手臂,正要叫他冷静,就见石向荣就自己停下来。他一脸深沉,说道:“不对,太学一半都是他的拥护者,此去我便是把他的丑行公布天下,也绝不会有人信的。四郎你这么努力进太学,我不能让你风评被害。”
“……那真是多谢了。”顾之棠缓过气来,气若游丝道:“我和江暮云没什么关系,你不必如此激动。我发誓,我此生都没有见过他一根汗毛,外头所言,都是伏子昂那厮在污蔑我!”
石向荣停下来,斜着眼睛看她,目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见他难得如此正经,仿佛被安抚下来了,顾之棠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她这一口气松完,就听见石向荣一本正经的问:“四郎,有个问题,你一定要坦诚的回答我。”
“你说。”
“之前进太学时,你所说的种种——例如太学中各种博士的喜好,以及徐鸿涛博士的所好,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徐博士出的题目,你似乎提前知道一般,这便是我爹都问不出来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顾之棠目瞪口呆,喃喃道:“我、我听别人八卦听来的……”
“这与你八卦的人是不是江暮云!”
“……不是。”
“你还想骗我!”石向荣大怒道:“若不是江暮云这种和博士关系特别好,得博士赏识的才子,又怎么会连考试的题目都能弄到呢?”
“……虽然你说得合情合理,但是真的不是。”顾之棠有口难言,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知道的吧?
如此一说,就算石向荣再傻,只怕也要觉得她失心疯了。
石向荣还是一脸悲痛的看着她,那目光仿佛是在说“四郎你别嘴硬啦我都知道啦你别再泥足深陷啦我什么都知道我这就去干掉他”。
……这让顾之棠觉得,这目光简直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忽然,石向荣悲怆的表情一顿,整个人变得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