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回监舍的春风满面,那扇子摇啊摇。心情颇为畅快。
那石向荣用衣衫兜着一条蛇,鬼鬼祟祟的跟在顾之棠身后,一路对上众学子那惊惧的目光都不敢直视,唯恐让监丞发现了他们的行迹。
“四郎,那江暮云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回了屋,关了门,石向荣此时才有胆子说话。
“来一次揍一次。”顾之棠敲敲折扇,眯眼笑道:“不过想必他也不会再有机会来。”
毕竟他人在上舍,不久之后就要结业出去了。
唉,怪她生不逢时,若是能早生个一年半载的,也不至于连个对上的机会的没有。
眼睁睁看着江暮云在自身眼前,却只能干瞪眼不能算账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哼,来日方长。
顾之棠眼皮半阖着,躺在床上微微沉思。
等夜色一浓,顾之棠和石向荣两人就鬼鬼祟祟的起来。
想必此时大多数都已经歇下,那屋中的灯火都未曾亮起。
石向荣看着顾之棠手中的那条吐着信子的蛇,突然担忧道:“四郎,我们这样做没事吗?”
他们今晚是打算把这蛇扔到伏子昂的被窝去,让伏子昂与这蛇大被同眠。
蛇尾缠着顾之棠的手,带来丝丝阴冷的凉意,她冷笑道:“这有何不行?这是麻蛇!又没有毒,咬一口也咬不死他!”
石向荣是一个实诚的小伙子,见此还是不免担忧。
毕竟这蛇看着挺令人犯怵的,那伏子昂看着是个没什么用的小白脸,不会直接吓死过去吧?
顾之棠微微沉思,然后点头,道:“是极,你说的不错!这样直接扔进去,还会误伤其他。”
石向荣以为她要放弃这个计划了,但是没有想到,顾之棠手脚麻利的把蛇尾打了个结子,身体都捆成一坨。笑道:“嘿,这样就不会乱跑了。”
“……”石向荣无话可说。
随后,偷偷溜进去,撬开窗子,扔蛇,一气呵成。
顾之棠拍拍衣袖,高昂脑袋,昂首阔步的离开。
他们两人离去没有多久,从伏子昂的监舍中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啊啊——”
响彻天际。
顾之棠的步子迈得更欢快了,回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去上课时,果然没瞧见伏子昂。
顾之棠故意悄悄靠近那平日里喜欢跟在伏子昂身后的几个学子,听他们悄声谈论。
“诶?子昂脸色怎么那么惨白?我见他的时候,他那面色竟像生了大病一般。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有所不知?昨夜子昂的被窝里钻进了一条蛇,被咬了一口,把人给吓怕了。昨夜监丞直接叫了大夫来,你是没见到那架势。今日他便回家去了,请了病假。”
“那你与他同住一屋,蛇怎么没咬你?”
“哈……”那人摸了摸脸,喃喃道:“许是那蛇打了个结,跑不开吧……”
“啊??”
“对了对了,先别说这事儿。”那人又拉着人八卦道:“有件事情比这更令人震惊。”
“何事?”
那两人神秘兮兮的,顾之棠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于是本来打算功成身退离开的她……留下来听了个八卦。
但如果早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留下来听这个八卦的!
“据说那江暮云昨日跌跌撞撞的从后山下来,神色匆忙,满身狼狈。啧啧,那情形我看了真是……”
“如何如何?”声音明显比刚才八卦伏子昂的时候,声音变得高昂激动不少。
“看了都要忍不住多想了。”那人道:“不仅如此,你猜猜他口中叫着谁的名字?”
“可是那欺负了他,把他弄得如此仓皇而逃的人?”
“是极!有人路过他的身边,听得他咬牙低喝了一声顾之棠!我真是想不到啊!本以为是那江暮云强取豪夺,却不曾想,他在顾之棠面前竟会被势弱到如此地步!”
顾之棠面色一时青一时红,竟是不知道该笑好,还是该气好。
那江暮云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人瞧见,自然是大快人心,只可惜……这些人又想歪了。
此时,里头那人又道:“还有……有人见江暮云下山来的时候,怀中还抱着一块石头。有人问他为何要抱着石头回来,他说是顾之棠送的。”
“啊?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你我想的果然不错!这江暮云果然超凡脱俗,心性情趣早已远高于我辈!他早已不将那些阿堵物放在眼中了!若是我要送个定情信物,想来想去也只能送块玉佩了!可江暮云却选了一块石头,这等风雅情事,果然令人自愧不如!”
“这石头,可是取蒲苇如丝,磐石无转移之意?”
“啊!果然如此!若是如此,这情路必定不好走。那他们两人中间,岂非还有一根棒打鸳鸯的大棒?”
“是太学的博士?还是顾将军?亦或是……江暮云的父亲江孝江大人?”
“为何不能是那石向荣?”那人激慨无比,活脱脱亲眼见证了石向荣绿了顾之棠或者江暮云一样,“他成日跟在顾之棠身边,你怎知道他没有点想法?那顾之棠还是很好看的,否则也不会令江暮云如此心动了!”
那被喝住的人呆了半晌,然后忽然问道:“子昂知道吗?”
??这又和伏子昂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顾之棠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目瞪口呆,躲在轩窗底下瑟瑟发抖,愣了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