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这叫而已??
顾之棠眉头越皱越紧,她板着面孔,显露出一丝厉色。
未免自己记错,她还特意确认道:“你今年几岁了?”
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江暮云也不由得伸出手指头来掰扯,随后郑重其事道:“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是十五岁。”
完了完了。
江暮云疯了。
她可真切的记得,他前世十五岁就从太学里结业出去的啊。现在却连考试都没去考,这不是……有毛病吗?
便是他声名在外,不去考试就毕业也说不过去。这就相当于白白熬了一年。
难怪江孝会那样生气。
顾之棠越发看不懂他了。
事情和前世出现了偏差,顾之棠都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前世的事情……可以改变的么?
思及此,她盯着江暮云的目光越发复杂难以言喻。
“四郎为何要如此看我?”江暮云笑得云淡风轻,“难不成你也认为我该去吗?”
“不该去吗?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只能说,你这混账得太不像样了。”
江暮云捏了捏眉心,酒的后劲涌上来,让他有些难受的皱眉。
稍稍等了片刻后,他轻喘一下,叹气叹得无比哀愁。
“我以为四郎会理解我的。”
“不,我不理解你。”
不要说得她像他的知己一样,她什么都不明白好吗!
江暮云轻嗤一声,笑了。
“四郎为何总是如此,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四郎更了解我了。”
“既是视你为洪水猛兽,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会有功夫去了解你?”她是了解他,可了解的代价,未免太过惨烈。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见顾之棠又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江暮云唇边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来。
他轻声道:“这世上,与理解最遥远的距离便是靠得太近,挨得太紧。不巧,我素来有薄名,太学里有诸多学子总是喜欢与我靠得近些。他们越向我看齐,越崇拜我,便越不能理解我。反而是四郎,离我太远,对我避之不及,能看清的东西,总是要比别人多些。”
顾之棠手指微动一下,淡定道:“不巧,我有眼疾,眼光素来不好,什么都看不清。”
江暮云好笑的看着她,也不生气。
“我就喜欢四郎这幅鸭子死了嘴壳硬的样子。”
臣也最喜欢公主这般明明很委屈,却又故作无所谓的模样……
脑海里不期然闪过在别庄里江暮云和她说过的话,顾之棠的面色瞬时惨白,目中带针似的,泛着森然的冷意。
这已经不是防备的眼神,而是敌视的眼神了。
江暮云瞧见了,倾身向前,气势突然大涨,逼问道:“此番四郎从我身上看见了什么?”
“狼子野心!”顾之棠脱口而出。
江暮云就是江暮云,怎会无害?他是乱臣贼子!
两人靠得太近,顾之棠又看到他得势之后,目光中带着的剑刃般凌厉的气势,一时间分不清前世今生,心头一慌,随手把他刚才喝空的瓷碗拍到他脑袋上。
江暮云被砸出了一个口子,鲜血很快流下来,顺着额角又低落在鼻尖上。
有点瘆人。
他却还在笑,哈哈大笑,心情居然很不错。
“不错!是狼子野心!”江暮云一双眼睛炯炯的盯着顾之棠,眸子里的光比天幕的月亮还要亮几分,“我年纪尚小,此时便是从太学结业出去入朝为官,也当不得多大的官。圣上约莫是把我放到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让我历练历练几年。然,我素来被捧着,身上难免有些傲气,又怎甘于人下,任由那帮老了的酒囊饭袋差遣?便是历练了,谁能保证届时圣上还能想得起我?做官又不是光靠才名便够的!”
可恨他爹想不明白。
顾之棠心中却一片雪亮,嘴上却默不作声。
她盯着江暮云,江暮云也在盯着她。
半晌后,江暮云先垂下眼眸,兀的笑了。
他褪去刚才的锋芒,看着又恢复往日的温和无害。
“四郎啊四郎,你瞧,你总是把我看的如此明白。明白得让我想骗骗你都不行。”
“哦,你想骗我什么?”
江暮云笑道:“我本是打算,若是你问我为何不去考试,我就答是为了你。为了留下来等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信,所以我没说。”言语间,当真还能品出一丝失落。
顾之棠连问都没问,他要如何说?
江暮云重重叹气,忽然很想喝点酒了。只可惜手头却并无美酒。
正当惆怅的时候,他听见顾之棠道:“你何时走?”
江暮云讶然道:“我才刚来,四郎便要赶我走?”
“呵。”
“这要看我爹何时气消了。”
顾之棠皱眉,“你爹气性好像挺大的。”
江暮云笑吟吟的,“确实。往常至多不过让我去跪跪祠堂而已。现下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可见真的气狠了,希望他不要气出病来才好。”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开心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啊!很欠打啊!
顾之棠又皱眉,抱怨道:“你就算不想结业,也不应该直接不去考试。怎么也该把态度摆出来,随便一答一交卷,故意让自己考不过不行吗?非得要这么坚决,这不是火上浇油找揍吗?”
江暮云道:“那哪儿成?我若是考不过,那不是显得我很没出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