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元行钦,是河东第二把交椅,大将军李嗣源的义子干儿。
如此,方可显出李嗣源有容人之量,且有爱才之心,更可在自己手下多一员猛将,李嗣源何乐不为?
只不过,元行钦是怎么想的,李嗣源并不知道。
元行钦降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在被俘之后,幽州城闭门不战,李存勖下令围城,断其粮草,想不到的是,刘守光的一员心腹,李小喜竟是连夜叛逃,投了晋营,人心涣散的幽州城不日便被晋军所破,刘守光携妻趁乱脱逃,却在路上被人认了出来。
在刘守光沦为阶下囚之时,元行钦才亲眼看到自己这位效忠多年的主子有多么的不堪,其气节竟尚不如他的妻妾。
刘守光求饶之际痛哭流涕,丑态百出,先哭着嚷道,“臣死无恨,但是叫臣不投降的是李小喜,他这个罪人不死,臣死后也要向阎王爷告状去!”
李存勖便差人唤来了李小喜,李小喜怒道,“囚禁父亲,杀死兄长,吃其骨肉,这也是我教你的吗?”
刘守光未能得到赦免,但是对原主子无礼的李小喜,也迁怒到了李存勖,这李小喜本是原卢龙节度使,刘守光父亲刘仁恭的部将,可后来跟了刘守光,在大安山擒了刘仁恭,李存勖心中觉得此人留不得,便将其也杀了。
刘守光见李存勖依旧不肯饶他,又再求饶道,“王要复兴唐朝江山,成就霸业,臣善于率领骑兵作战,为何不留臣驱使为大王效力呢!”
此时刘守光的妻妾祝氏和李氏见其如此没有气节,都不禁骂道,“陛下,事到如今,还求生干什么?”遂便引颈就死。
这一切元行钦看在眼内,身为将者,竟为如此主公效忠,实在比将自己处死还要难以忍受,李存勖与周德威将其引到房间,彻夜相劝,最终才说服他,投了晋军。
而这一路之上,百姓对刘.氏父子唾骂载道,骂其为“刘黑子”。
元行钦看在眼内,这才晓得平日里幽州城内的百姓,不过是忌惮于刘守光的淫威,不敢发作罢了。
回到太原城,大军凯旋,风采夺目,在此时此刻,这批河东雄狮,俨然已是当世之中最强的一批军队,放眼天下,难逢敌手。
整个太原城依旧弥漫在庆贺声中,他们拥有最强大的军队,最骁勇的主将,最顺应民心的藩王。
两旁百姓,鱼龙混杂,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外来人,大家心中皆有算盘。
原城中央,李存勖忽然抬手,示意大军停下,百姓收声。
这个还不及三十岁的年轻人,端坐马上威风凛凛,扫视人群气由丹田而发道,“先父老晋王,临终交代本王,势必要杀背信弃义的刘.氏.父子,如今本王做到了!”
“本王宣布,三日后,本王要亲自将刘.氏父子押到雁门处死以祭先父在天之灵!!!”
“好!!!!!!~~~~~”
百姓躁动,无不喊好。
戒嗔看着他们,心头不解,却显悲凉…
“处死?是说杀人吧?死人不该是很悲伤的事情吗,为什么他们却这么开心?”
戒嗔扫视着人群,他不懂。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人群人总是有那么零星数人,没有拍手,没有喊好,面上也没有丝毫的喜悦,而这其中,便包括刚刚与自己在茶馆有着一面之缘的那对母女。
戒嗔眼神灵光,他分明看到了听罢李存勖的话,人群中有人耳语起来,也有很多人悄退人群。
那名母亲在女童耳旁低语两句,女童便也退出了人群。而同时还有几个身型熟悉的少年。
“咦?那个不是…”戒嗔瞳孔一瞪心头忖道,“昨天与法相师兄打斗的人吗?”
时光如水,一日庆典已过,可是许多人的心思并不在白天。
深夜,晋王府…
刚刚班师回朝的李存勖,当夜便要见一位贵客,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此人黑纱遮面,一袭黑衣,只露那犀利双瞳,加之眉宇眼角间的伤疤,让人胆寒。
二人四下无人,对坐饮茶,庭院内又有无数高手戒备,可见此番会面,十分隐秘。
李存勖饮了口茶水道,“时间过得真快,上一次与草上飞前辈相见仿佛还在昨天,可是却已经过去了两年,不知这两年里,前辈与您的‘千里神兵’都在忙些什么呢?”
来者果然乃是盗天之师,中土之内声名显赫的江北草上飞。
草上飞答道,“‘千里神兵’当年受创颇深,近年来无非调养生息罢了,自是比不上晋王与您的河东军,两年前相见已是胜了柏乡一战,气焰上已压过大梁一方,如今见面,更是灭了刘.氏父子,收了幽州城,如今天下,怕是已没有谁能与晋王你叫板了,不知如今您约我来此,还有什么事?”
“前辈过谦了,”李存勖摆手道,“‘千里神兵’当年虽受创不浅,但是根基未损,柏乡一役后‘黄金兵’退
出了魏博,您又得那位高人‘鬼蜘蛛’与其手下相助,如今的‘千里神兵’怕是已更胜往昔才是,不然也不会在眼下的世道里还各地布满耳目,在江湖中搞什么‘’的把戏啊,不知本王说的对不对?”
草上飞暗皱眉头,心知眼前的年轻人早已不是当年初继李克用衣钵的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河东军近年发展壮大,晋王私下里也在培养着许多奇兵高手,便连继承自己轻功衣钵的得意门生盗天前来,也险些败露了行踪,可见晋王手下的这股特殊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