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夜蝉,今年七岁,领着我一起旅行的这个女人叫做夜娟,人前我都叫她做娘亲,人后…其实人后也是这么叫的。
可是在心里,我知道…
她并不是我生母。
自记事起,我便生活在一个叫做‘墨门’的地方,有些人说这是一个早已灭亡千年的学派,可是门内的人说学派不会灭亡,‘墨门’的主张和思想千年间一直都有流传,灭亡的不过是形体,但是精神是永恒的。
虽然不大懂,但是门内的大人们有着自己的理想,他们引以为傲的伟大理想,可是自从和娘亲出门以来,似乎除了墨门的人,所有人都有着不同的理念。
墨门的大人们每天都在讲人与人的平等相爱,反对侵略战争,可是在夜蝉的眼里,这个想法对于大家来说,好似十分滑稽。
曾经追随娘亲给旁人宣扬墨门的主张,但是却被人家投来异样的眼光,便好像我们是疯的,像傻子一样。
记得我曾经问过,为何当年墨家祖师爷的学派没能成功,娘亲答我说那时的人思想还很落后,墨子的主张太过超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只是个太过美好的梦。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人们的想法定会有些不同,恰逢乱世,说不定下一任统一天下的君王,会采用墨家的理念,而这也就需要我们努力将这份理念传播出去。
再小些时候我对大人们的说话都是信的,可是如今……
只剩下半信半疑了。
哦对了,为什么说夜娟不是夜蝉的生母呢…
因为夜蝉从没从夜娟那里吃到过母乳,记事起这种事都是门内的奶妈来做的,还有就是感觉吧,夜娟对夜蝉很好,好得…都从来没打过我,虽然门内对小孩子同样有很严格的训练,但是夜蝉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挨过打的,她说父亲是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去世的,但是对夜蝉来说,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门内的人都认夜蝉夜娟做母女,可能是觉得我年纪小,没人以为我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夜蝉有读过诗,不都是说“千里共婵娟”的吗,就算跟娘亲的姓往下排名,也没道理娘亲的名师娟,我的是婵啊。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无关紧要的吧,要想深究的话,还是等长大以后再说吧。
总之对我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娘亲今次带我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真的好美,娘亲告诉我这里是江南,是一个可以同天宫相媲美的地方。
这一次门内好像又要参加什么大会,带着我走不快的娘亲掉了队,不过娘亲说这样也好,不用着急赶路,可以带着蝉儿欣赏沿途的风景。
谁说不是呢,这里风景那么美,他们走得那么匆忙,难道去的地方比这里还好吗?
这一路来形形色色遇到了许多人,每个地方都有所不同,不过唯一相同的是到处都在打仗,这跟门内教育的‘非攻’完全不一样啊。
娘亲说明日便是什么武林大会的日子,我们也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路上奇形怪状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其实夜蝉并不喜欢凑热闹,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想东西,门里的大人们总说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我想得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说夜蝉很聪明,过目不忘。
可是我也奇怪,看过的东西为什么会忘记呢?为什么一本书大家总是要翻来覆去的去看,看一遍不是就记在脑子里了吗?
门内的大人们总是在重复教夜蝉一些明明已经教过的东西,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是他们的记性不好,明明以前都讲过,为什么还要讲?
看出来我的不适应,娘亲便决定带我一起出门走走,路上碰上危险娘亲一个人都可以打发,听说娘亲以前可说是门内年轻一辈了不起的刺客,可是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淡出了,大家都说是为了陪我。
可是娘亲带我的时候,眼神里并不是自在幸福,这让夜蝉也很困惑,感觉那眼里更多的是愧疚和伤悲,为什么我会这么感觉呢?我还只有七岁啊……
大概是我生来就比别人想得多吧。
峰回路转,我们行至庐州的当夜刚好赶上了中秋佳节,娘亲给夜蝉买了月饼,是里面带果馅,很好吃的甜食。
街上的人们都很喜庆,当中比较煞风景的想来也都是明天一早要赶路去那个什么什么山庄的,在娘亲眼中
,寻常百姓与练家子一眼便可看出其中的不同。
可是这些个武林高手里像娘亲一样带着个小孩的,尤其是小女孩的就不多了,不过……
有这么一对组合,给人留下的印象很深,也很好玩。
一个大男人牵着一个比夜蝉大个两三岁小姐姐的手,站在路边摊上买个月饼一掰两开,一人一半吃在嘴里还停不下探讨。
“这个真好吃,好甜啊,你说呢吉宗叔叔?”
“嗯,十六夜说得对,这个月饼的确不错,但是要正经充饥的话则比不上汤水米饭,不过作为饭后的甜食还是不错的,不要吃得太多,一会儿就要休息了,对牙齿不好,不宜消化。”
“我会漱口的,那这样吧,我们多买几个,明天山上的路上还可以吃,好不好?”
“妙哉,那我们可以多买几个不同口味的,听说这个月饼一年只卖这么几天。”
“好好好,那我要豆沙的,枣泥的,还有…还有…”
“糖果的如何?”
“嗯嗯嗯,糖果的!”
在一旁捧着大月饼嚼在嘴里的我看着他们,心里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