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怎么来了!?”端木圣见到来者,赶忙上前双手搀扶。
“端木鹤?”
众人望向山门以外,
来者乃是‘药王山庄’二号人物,庄主端木凤的嫡亲弟弟,端木鹤。
不顾无数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在这个身体欠佳,年事已高,拄着手中拐杖凭那双老腿一路登上山的老人眼中,此刻只有在看台中央,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
或许已经老眼昏花,但当端木鹤盯着女孩看的时候,却已老泪横流,他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口中喃喃道,“鳄儿……”
女孩缓缓抬首,张开厚重的眼皮,用那蚊子般的声音喘息道…
“…大伯?……叔公?”
端木鹤沉沉点头,情绪激动,胸腔起伏剧烈,不禁连连咳喘。
端木圣在一旁照顾。
场面有些尴尬…
“真难看…”放下嘴边鸡腿的阿虎皱起眉头盯着场中央攥着手中拳头道,“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坐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姑娘,实在看不过眼。”
“喂喂喂…老大你可别冲动啊,这是他们武林内部的事,我们的身份不方便暴露,这里毕竟还是吴地,而且眼下的情形,怕是谁也救不了那个女孩,小张,一会儿老大犯混你可得拦着点。”
“我拦得住吗?先看看那个老头是来干什么的吧。”
而在端木鹤出现场中的同时,裹着一袭大衣的任天啸不禁蹙了蹙眉,“是他?…当初挨我那一掌看来是熬了过来?骗我去偷‘麒麟血’,今次又是什么了?”
见到相同辈分的端木鹤,庄主冯不凡上前一步耷眼道,“哦?想不到你这只体弱多病的老鸟,也会大老远从林峰山赶到这里,如此看来…”
冯不凡转回首看着台上胸腔起伏,生息萎靡的端木鳄儿,“这个女娃子的确不普通。”
“冯兄…”在端木圣的搀扶下,端木鹤用衣袖轻轻揉了揉双眼,待看得清些了,方才颔首道,“此娃乃家兄端木圣的孙女……”
“孙女?老虽老,可老夫怎么不记得…”不待前者继续,冯不凡忽地打断,瞥了瞥一旁的端木圣轻声哼道,“端木家何时出了个孙女?”
端木圣面间闪过一阵难色,随后低头道,“叔父所指并非在下之女,只因端木家三代之后仅此一女,故而对其爱护有加,实乃家妹之女。”
“美瘴娘的女儿!?”
事情逐渐明朗了,端木鹤口中的两个不同的小丫头,正是十年前的端木鳄儿之母,江湖中素有美瘴娘之称的端木蛛儿,以及如今的二八小女,端木鳄儿。
“对其爱护有加?”冯不凡回首看着台中央的端木鳄儿蹙起了眉头,“怕是你们疏于管教了吧。”
“…叔公。”
一句悄声称呼,在此刻气氛凝重的会场显得格外清晰,
闻声望去,乃是端木鳄儿。
“那个老家伙…”端木鳄儿胸腔起伏,一双凌厉的眼神透过蓬乱的头发,盯着端木鹤道,“…死了没有啊?”
这一问,听得场中人各个是一头雾水,
可在端木叔侄二人耳里听来,却如同刀子一般,入耳既已血肉模糊。
“鳄儿…”端木鹤沉沉出气,颤声道,“他已病入膏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能给你外公一次机会,原谅他吗?”
“原谅?”听了这话,端木鳄儿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抬起额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角几处已经结痂的地方再次崩裂开来,滑落血渍。
“那为什么不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吼声嘶力
竭,端木鳄儿的声音中充满怨念,“又该要谁给我的娘亲和阿爹一次机会!?”
场中人听在耳里,不明所以,可是听在端木叔侄二人耳中,却是心寒无比。
“鳄儿…鳄儿我本可拥有双亲,可以过得很好的,可以有娘亲的陪伴,可以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可…可就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端木鳄儿瞳孔血丝泛滥,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抹声音却愈发刺耳,“鳄儿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娘亲也被…被那个老家伙逼走了,自己又…又成了怪物……”
“怪物?”旁人听得愈发迷糊,可是有两个人,似是听出了门道…
上一代的两个人,冯不凡与冯胜兄弟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在这对叱咤武林几十年的二人眼中,隐隐闪现出一股不安。
“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受着山庄里所有人的蒙骗,一天比一天不像人,为了那个老东西的私欲,娘亲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父亲不知是谁,现在在哪里,而鳄儿还蒙在鼓里,以为按照那个老东西说的,就可以早点见到娘亲,这个谎言…”端木鳄儿耷下头早已梨花带雨,“两年前鳄儿才发现,我没法再留在那个地方,我又没法杀了那个老不死的!但是鳄儿要报复,要报复他,要让他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让他不得好报!”
“所以这两年里,你就四处去伤害武林同道,想给‘药王庄’树立仇敌是吗?”金刀帮的江斩蹙眉道。
“哼…是啊,想必娘亲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做的吧…自己的女儿被人变成了怪物…可是又不能…又不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端木鳄儿的声音小了,气息若了,刚刚的一番咆哮,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
冯不凡自是已将那所谓的‘怪物’记在了心里,但是眼下众人齐聚麒麟庄,是要以大局为重。
“…姑娘,我最后问你一遍,”江斩面有难色,却只得咬紧牙关道,“我江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