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洪先生给我们说说看,那晚的详细情况吧。”丁原陪了副队一起审洪韬晦。
“嗯……其实发生了那么多,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方瑾施点了头,“没关系,就把你记得的告诉我们就行。”
“好。那天上午我跟老婆吵了几句,就去找了**青,下午跟她分开后,自己吃了晚饭,又吃了点宵夜……不想回家又跟老婆吵架,就回了店里去过夜。”
“你有一楼大门的钥匙这个我们知道,可是二楼房间的钥匙,你应该没有吧?”丁原质疑了他。
夫妻二人前阵子正为了离婚吵个没完,很难想象于文沛会把休息室的钥匙给这样的丈夫。
洪韬晦点了头,“我没有钥匙,但是二楼并没有锁门。其实这些年除了白天偶尔在上面休息下,就只有文沛经常在楼上核算账务,平时并不怎么锁门。店员一般也不上楼,上去也都是去仓库拿东西。”
“你的意思是,那一晚二楼并没有锁门,你直接进了房间休息?”
“嗯。大概是十点多十一点,反正那个时候吧,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就听到有人拉窗进来的声音。”洪韬晦接着往后说,“我知道柜子里放着扳手,翻身下床后就偷偷拿了出来。”
“我还试着伸手去开灯,可是好像停电了,我就埋伏在床这边等了一会,看这个贼想要做什么。他好像在写字台那边翻东西,我想说反正是个小偷,赶跑了就行。”
“你出声吓他了?”丁原合理猜测。一般来说,小偷发现主人家在家,极有可能吓得慌不择路而逃。
洪韬晦摇了头,“我爬上床从后面靠近他,想说离得近点了,再吓唬他。”
“谁知道他突然站起身,我也在床上想站起来,一个没站稳,手里的扳手就打在了他头上。”
“你是惯用右手的对吧?”方瑾施提问。
“是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接着说吧,然后呢?”
“然后他就趴那不动了,我吓了一跳,爬下床摇了摇他,没什么反应。我把他搬到床上,怕压到伤口所以让他先趴在床上。”洪韬晦努力思考着,就怕说错了一个地方,这是昨晚他和老婆商量了很久的说辞,“因为停电所以我就去床头柜里找了蜡烛点燃,手忙脚乱的就把床头柜踢到了窗户边。”
“我把蜡烛立好后,就去床上查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完全没气了,我吓了一跳,在旁边傻了半天。”洪韬晦继续往下说,“等我回过神,发现身后的窗帘被蜡烛点燃了,可能是风吹起来撩到的。”
“我突然想到,如果尸体被烧了,那是不是就跟我没关系了。所以我没有灭火,也没有报警,而是把其他家具都推到床边,想让他被烧得一干二净,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丁原追问,“之后你就离开了现场?”
“嗯,我慌忙跑下楼,开门回了家。”
“二楼的门没锁,一楼锁了吗?”方瑾施追究了细节。
“这个……”忘记跟老婆对口供了,“我记不清了。”
“好的,明白了。根据你所说的情况,应该是误杀,而不是自卫。因为死者并没有做出威胁你生命的举动,他甚至并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对不对?而且你跟你妻子都说二楼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也就是财物损失这块也不存在,对吧?”
方瑾施这话让洪韬晦傻眼在那里,误杀和自卫听起来性质就差很多,似乎要严重多了。
应明禹打过去时,陆浅浅正抱着儿子在医院排队。说是抱着,当然是使用了方便的背带,否则她哪还能空出手来拿病历本和接电话。
背着儿子还背着包,陆浅浅稍微花了点时间才把手机拿出来接到电话。
“没事呀,我一个人可以,放心吧,很快就排到我了。”
“你在家附近那家妇幼是吗?等会我做完手里的事,过去接你。”
“不用了,离得很近,再说元宵说不定要留院观察一下,你忙吧。”
确定医院后,应明禹决定还是过去看看。局里的事有方瑾施他还是放心的,虽说他很在意洪韬晦和于文沛认罪的情况,但他在不在都无法影响结果。
审讯还在进行,应明禹跟美丽交代两句后,就拿了车钥匙出门。
柳敏敏跟大壮另找了个稍微有点距离的审讯室审问于文沛,没能抓到她师父翘班的罕有举动。
“先要重新问你一下,十一号晚上到十二号凌晨,你跟你丈夫究竟是否都在家休息?”
于文沛双手握拳放在腿上,挣扎着摇了头,“其实…我老公他是凌晨之后才回来的,具体是什么时间我没有注意看。”
“那你是承认,之前给了假口供了?”柳敏敏抢到大壮前面吓唬了女人。
于文沛愣了下,“那个,只是我老公让我那么说,我不想惹事上身才那么说的。”
“以前只是录口供作参考,我们不会深究。但进了这里,你看到了,有摄像头还有录音,如果再做假口供,事后我们一定会追究作伪证的责任。”柳敏敏趁胜追击。
她从这夫妻俩的心理角度做过分析,他们怀疑的是妻子于文沛,丈夫洪韬晦却抢先自首,肯定是为了包庇妻子,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过错,让妻子独善其身。但既然疑凶更可能是于文沛,以这两人的水平想把证词编圆是不可能的,柳敏敏觉得让他们都说实话是早晚的事,而突破眼前的女人显然更容易些。
一个心怀负疚,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