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房间里,陈佳英忍不住埋怨起岑世隐:“三姑那侄子就是个二流子,你干嘛要答应?不等于把我们佳佳推火坑嘛!”

岑世隐点着一根香烟:“推不推的别绝对,说不定人长大了就好了呢。学历是低点,胜在工作稳定,家里又现成的房子车子。这个不成我们再看看八婶那边的呗。”

“按照我说,那个小王真是最好的了。那么和善的人,又有前途。虽然条件艰苦点又是外地人,对佳佳可真没得说。你说要是佳佳能够和他成了该多好。”陈佳英还是不能忘记王诚,“你说,小王长得是不是很俊?声音那么好听,模样一定错不了。”

岑世隐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他摇了摇头:“小王虽然好,却是外地人。我们只有佳佳一个女儿,你眼睛又不方便,还是找个本地的好。再说了,小王确实长得很好,男人长太好了不一定好事,以后难免会招惹风浪。我只想佳佳在我们眼前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话说到这份上,陈佳英也被丈夫说服了,她默认了岑世隐的说法,给裴飞烟找个本地的丈夫。

裴飞烟不知道老夫妻已经背着自己达成了共识,她纠结了一晚上,将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没睡两个小时又被噩梦吓醒,看着天色才微亮,头昏脑涨得很,她拖着下巴苦恼:“要不还是去买点儿安神香回来好了。”

自从接受了资料之后,头疼的毛病是弱了很多,可噩梦也多了起来。

绝大多数都是那个场景:银光闪闪的刀子、漫天血光、还有男人震惊悲痛的眼眸……

付战寒在她大脑里留下的烙印,就那么深刻吗?

嗯,毕竟是一个恨进了骨髓里的人啊!

再也睡不着,她索性换了运动衣下去晨跑。

跑了一身汗回来,她擦擦汗水,到家里附近的面馆吃早饭。

“清汤抄手。不放小葱!”她进门就喊。

老板娘在腾腾的蒸汽里回应:“好呢——”

很快,老板娘就麻利地把两份抄手放在她面前:“清汤抄手!”

两份清汤抄手,一份清汤寡水,一份上面星星点点地漂浮了小葱。裴飞烟看见,顿时苦了小脸:“老板娘,我说了不放小葱的哇!”

老板娘忙昏了头,把单子搞错了,她抱歉地笑道:“真不好意思,要不将就着吃了?”

店里正在营业高1峰期,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都依仗着老板娘两姑嫂忙碌。裴飞烟也不好意思让老板娘重做了,可小葱味道也受不了,正在发愁,和她搭桌的那人轻轻地把自己面前的清汤抄手推给她:“我和你换吧。我的是没放小葱的。”

裴飞烟喜笑颜开,又觉得不好意思,小脸红了说:“那怎么好意思……”

一抬眼,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男人看见裴飞烟,面露惊讶之色:“裴飞烟?”

“你是?”裴飞烟见他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他,他出口就是自己本名,那就尴尬了。

男人指了指自己说:“我是付晋阳,你不记得我了?”

裴飞烟囧了,果然是自己以前的朋友,可她什么都忘记了。只好为难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得了病,记忆紊乱了……真不记得……”

如果是别人,可能就信了。可出于两个人之间复杂关系,付晋阳是不信的。那天婚礼之后裴飞烟跟白昊谦走了,后期发生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他也不关心,自以为裴飞烟故意隐姓埋名躲避以前的人。怀着误解,他笑了笑说:“不记得也无所谓。来,吃早餐,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把自己面前没有小葱的抄手和裴飞烟的交换,自己低下头一点一点把小葱拨到一旁,专心吃起来。

裴的样子,心生好感,说:“我……我以前和你很熟悉的吗?”

“嗯,我们是同学啊。不过现在都毕业了。”付晋阳说,“我现在管理着战神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这是我的名片。”

他把一张名片递给裴飞烟,裴飞烟连忙小心收下:“我现在做老师……呃,我可没有名片。”

“老师?”付晋阳挑眉,“那可真稀罕。你那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可以做老师吗?”

“哈哈,还好吧!”

聊了几句,付晋阳要走了,他站起身:“你在哪里做老师?我以后有空去看望你?”

“不忙不忙,挺远的,在泽县呢。”

泽县?这就更诡异了,那里可是国家级贫困县啊。

裴飞烟跟白昊谦私奔之后跑到那里去躲着付战寒了吗?

来接付晋阳的车已经到门口了,是一辆很名贵的商务车。裴飞烟看着,有些怔忪:付家的人都是个顶个的有钱啊。

目送着付晋阳上了车,她才如梦方醒地低头吃早餐。

吃完早餐,故意在外面磨蹭一会儿才回家,想要用时候太晚为理由逃避相亲。谁知进屋一看,三姑直接带着人男人来了。

一个脑袋上一撮黄刘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吃得满桌子瓜子皮花生壳。一个长相和三姑差不多糟心的中年女人和三姑、陈佳英说话。

岑世隐则坐在黄刘海旁边,满脸忍耐。

裴飞烟“嗨”了一声,对在场一切视而不见径直进房间。三姑见了很不爽,尖尖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了都不和人家打个招呼,还大学生呢,忒没礼貌!”

岑世隐听了,就语气生硬地叫裴飞烟:“佳佳!回来!”

裴飞烟满身不情愿地回来,岑世隐还故意空开位置让她坐在黄刘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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