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拉着一个昏黄灯泡的空屋里,凳子忽然被人一脚踹倒,碎裂的布条也随之飘落在地上。
男人没了奈心给自己包扎,也不再包扎,他几步蹿到江男面前,皮鞋一脚就蹬在了江男的脸上。
江男蜷缩身体靠在暖气上,只这一脚就让她鼻涕眼泪横流,整个五官像要被踹错位了般,扭曲般的疼。
她不停挣扎,这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挨打的滋味实在是忍耐不了。
她想挣脱被绑在身后的两只手,恨的想连同暖气片一起拽掉,两只手腕已经青紫一片,左手腕更是肿了起来。
大概是江男要挣脱的想法又刺激到了绑匪。
江男越是急切,男人越是生气,又是连续的几脚踹了过去,踹在了江男的肩膀上,胸口上,后背上。
踹的江男连续发出闷哼声,嗓子眼里也有一股腥甜要涌出。
男子蹲下身,一把抓过江男的头发,迫使江男和他对视。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了,也不再戴黑色毛线围巾了,江男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她眼里满是恐惧,却发现这是一位长的还不错的大叔。
男子的眼里忽然流露出有悲伤和几丝抱歉,他问江男:“疼吧,我打疼你了?你脸上都让我踢青了,鼻梁骨有没有碎掉啊?”
江男眼神闪烁,胳膊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男人回之一笑,又凑近江男的耳边用气息说:“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能老实点儿,为什么你们都不能老实点儿。”
又用商哄的语气喃喃道:“你老实点儿好不好?”
对话间,江男的头发始终被抓着。
她被抓的头皮疼,感觉男人只要再使点劲,头皮就能被拽掉一块,她在他的两只手里,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像奖励江男似的,不仅松开了头发,还用手轻轻拍了拍江男的脸说:“对,要听话。”
说完,男人站起身,几大步走向角落,没一会儿他再返身时,江男闭了下眼。
黑黝黝的猎枪正对着她的太阳穴。
“敢不听话?”男人忽然给猎枪上栓。
江男满眼惊恐。
“嘣!”
下一秒江男就歪在了地上。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是被吓得再也坐不住。
男人却似乎觉得太好玩了,江男被吓惨的样子太取悦她了,他笑了,笑着笑着笑出了声。
江男的头贴在地上,看到那人笑得十分开心,心里已然明白:这不是普通图钱得绑匪,这是一个精神分裂者。
而似乎是验证江男心底的猜测,男人席地而坐,看着江男的眼睛说:“她当时也是这么看我的,像求我,像怕我,像在说,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全都听你的。”
说到这,好像才想起来要自我介绍,男人又用沾了些血迹的手去摸了摸江男的脸:“噢,江老板,别来无恙。”
江男不停挣扎,试图躲掉男人摸她脸的手。
“我是陈伟民啊,我?木雕。”
江男不再躲,愣了,立即和他对视。
男人却笑了,笑着再次凑近,对着江男的脸用气息说:“秦、雪、莲。”
看到江男眼里有了然,陈伟民满意的点点头:“你给我当的媒人,我得来告诉你一声,我们俩过得怎么样了。”
屋里静悄悄的,男人说完这句后就没了动静,扭头看外面黑漆漆的夜。
十分钟过去了,江男歪在地上等啊等:“……”
二十分钟过去了,男人忽然转身又凑到江男身边,这回脸上有了狰激动:
“所有人都躲开我,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
我是感谢你的,江老板,我是真的感谢过你的。
因为你让我有伴了,我也不再是一个人死在屋里没人知道了,终于有人每天都会和我说说话了,每天,不是只说一天。
所以我感谢你的,要不然,我不会没再收你钱,你帮我卖木雕,你给我钱,我后来是不是不再要了?我是不是自己说的,我不再和你合作了?”
江男心想:你他妈的,你家感谢人这么感谢啊,你个神经病!
可她不敢刺激对方,嘴被封条堵住,只能无言的点点头。
陈伟民很高兴江男点头,点头就是在认可他是个感恩的人。
“对,我一向这样,答应了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会再拿人好处,我是不是比这社会上大多数的人强?我不贪心的,我,我比那些人渣强百套。”
江男只能再次点点头。
“所以啊,我不和你合作了,就不用再骗她了。
我想拼命对她好,赚的钱都给她花,想让她永永远远在我身边给我作伴。
我不图她什么,不用和我在一起的,那事儿没意思。只要在我身边,和我每天晚上说说话就行。
我就和她坦白了,说我身体有点问题,也会带她去检查的。如果她不幸也得了,我们就一起挣钱、攒钱、到老了不行捡垃圾,生病,吃药,埋在一起,下辈子一定要早早遇上,再当夫妻。
如果她检查后没得,你不知道的,媒人,她当时是跪在我的面前哭着发誓说,我是个好人,我手很巧,说她一定会好好照顾我,永远在我身边,陪我说话,给我做饭,倒水让我吃药,让我有个家,永远不跑,要做我老了能搀扶我的那个人。
她很幸运,她没得,她没得也没离开我,打那天开始对我无微不至。
江老板,你介绍的女人真好,她说完那些,我当时心里最感谢的就是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