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钰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脖子不放的小姑娘,再叹一声:“她睡得沉,估摸着喝不下。总归她今日没喝多少,何妈妈先命人煮了,明日再瞧着用不用得上。”
何妈妈领命退下。
荀钰径直回了卧房,命竹生和冬葵准备了火盆、熏炉,将小姑娘塞进了软软的锦被里,替她除了鞋袜。
岑黛只嘟哝了声,眼皮也不抬,安静地躺倒在榻上,只手里还攥着他的袖摆。
荀钰无法脱身,只能俯下身轻声地哄:“好女孩,松松手。”
岑黛闭着眼,理都不理他。
冬葵和竹生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荀钰为难的表情,忍不住双双轻笑。
荀钰心下不虞,转头吩咐:“夫人这儿不必伺候了,都下去。”
两人俱是一凛,忙规矩了表情,垂头快步溜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荀钰舒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安安静静睡觉的小姑娘,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舒心还是该烦心。
舒心的是,关于他上回装醉一事似乎就这么仓促过去了,往后岑黛要是再提及此事,他大可拿着今日她引起的尴尬局面去搪塞。
烦心的是……他现下只得坐在床边,丝毫也动弹不得。
荀钰抿唇,捏了捏岑黛的脸颊,只觉得手感颇好,问她:“是要抱着衣服睡一夜么?”
他忽然低头凑下来,坏心思地轻声道:“雀儿还不放手?小心我欺负你。”
只可惜岑黛看不见他这副混样子。
荀钰沉了沉眼,垂头在她唇角啄了下,瞧着她还是丁点儿反应也无,心里终于放弃了叫醒岑黛的打算,干脆直接在榻上脱了外裳,提了一旁漆柜上的换洗衣物去洗漱。
——
翌日岑黛刚醒,就觉得喉咙不舒服地很,嘴里还有些许辛辣的酒味儿。
她迷迷瞪瞪的睁眼,脑袋一个向前,霎时间就撞到了鼻梁,一边捂住鼻子呼痛,一边睁眼去看自己眼前的“墙壁”。
入眼是银纹白绸的寝衣,衣襟微微袒开,露出来一片陌生的肌肤。至于还在疼痛的鼻子,这时候终于也闻到了一股熟悉浅薄竹香。
岑黛顿时惊醒,浑身僵住,发觉自己的脑袋正对着荀钰的胸膛,双手还紧紧地箍着荀钰的腰。
小姑娘顿时傻了眼。
她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睡蹿了被褥,跑到荀钰这边来了?手脚还极其不规矩?
岑黛干巴巴地抬头,瞧着荀钰似乎还没醒,微微松了口气,准备抽身离远一些。
谁晓得自己睡觉时的动作委实不雅,一只脚还伸到了荀钰两腿间,这下一动也不知是撞到了啥玩意儿,立时便听到耳边传来荀钰的一声闷哼。
岑黛骇得浑身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荀钰终于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板着脸把她的腿捞出来搁好,闷声闷气地问:“一大清早就不老实?”
岑黛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似乎是酿了“大祸”,一整颗头顿时烧红了起来,磕磕绊绊道:“我我也没想怎么样的……都是不小心才……”
她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男性身躯有点不大对劲,热得发烫,某一处也极其不正经。
一大清早就不老实的,明明是他啊!
荀钰直直盯着她,看得岑黛忍不住挣扎乱动:“你不要看我……快去洗漱。”
她突然觉得分被褥睡简直是个极好的决定,要不然每天早晨都要和荀钰尴尬一回。
她这厢正紧张得胡思乱想,谁料荀钰突然伸出大掌掩住她的双眼,紧接着就凑了脑袋上去,微微偏着头同她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