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烈眸色一动,“他……已经好了是吗?”
曲小白朝他翻了个白眼,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你瞧着他像是好了吗?”
景烈这才细细端量他,他眼眸里透着些执着,抑或者说,那不是什么执着,那只是类似于小孩子想得到一样东西时的执拗。
也可以叫,单纯。
景烈微微叹了一声,“需要我找大夫来帮忙诊看一下吗?”
似乎是出于好意,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别的意图,曲小白捏着个白子,愁肠百转地看着杨凌,她不想下这劳什子玩意儿了,她还玩儿不过一个傻子。
看曲小白不理他,景烈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小丫头,需要我帮你找个大夫吗?”
曲小白似才听见他的话,抬头看了看他,道:“哦,多谢景大人,如果有对颅内伤特别擅长的大夫,那倒是要麻烦景大人了。只是杨凌现在不喜见生人,我担心他不愿意让生人给他把脉。”
曲小白语气平和,不见半分戾气,甚至连一点不悦也听不出来,景烈探究地打量着她,曲小白坦然地回视他,道:“你不用怀疑我的用意。他是我的夫君,我下半辈子都得靠他,所以呢,不管是谁,只要能治好他,我都愿意一试。甚至,不计代价。”
景烈沉默了一瞬,道:“你比他那个下属聪明得多。”
“这和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景大人,你今晚是来看看杨凌有没有恢复的吗?如你所见,他还没有好,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一是来看看他,再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看我做什么?我们素昧平生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打了一架,你要是来找我报复的,我倒觉得更可信一些。”
曲小白嗤笑了一声,“景大人的眼睛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明亮,既然好了,景大人也不至于小气到还要报复吧?”
方才还是温风和煦,立马就开始变脸,景烈不大适应地看着曲小白,很实诚地道:“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上一次,不知你已经有了身孕,误伤了你,我是来道歉的。”
曲小白胡乱地落了一子,又被杨凌赢了,杨凌高兴地笑了,正要跟曲小白要夸奖,却发现曲小白脸色不对劲,语气也不对劲:“道歉?受不起。景大人武功盖世,手执阙月刀杀进我新庄杨府,几乎是血洗我杨府,然后景大人再来跟我说一句道歉,说你杀错了,你说我能接受这道歉么?”
景烈冷声道:“我本来是不想动手的,是贵府的影卫死命相拦,我才不得已动手的。”
曲小白觉得脑仁疼。
这特喵的是什么强盗逻辑?有人拦他他就能动手?皇帝的影卫就牛叉是吗?话不投机就能动手!
曲小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道:“嗯。是我影卫们的错。景大人来,他们应该列队欢迎,把景大人给迎进门来,待为上宾。”
她对面的杨凌忽然站起身来,抓了一把棋子就朝景烈扔了过去,景烈闪身一避,让开了棋子,眸光中迸出不悦,“杨凌,你做什么?”
杨凌急吼吼地嚷道:“走!走!”
曲小白亦没想到杨凌会突然发怒,虽然他现在较之之前有很大的进步,但情绪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即便是在面对董朗的时候,也只是偶然发怒,但从不这样激动。曲小白慌忙抱住他,柔声安抚道:“杨凌,别气别气,我陪你下棋好不好?咱们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