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天神情焦灼,下令道:“明年今日,便是咱们王府这个名号存于江湖武林的最后一天,当日之战也是王府的最后一战,万万不能污了名头,不能重蹈上次被围攻的覆辙。我每每忆起那日的战局来,九道山庄天蜂旗和唐门的暗器实在是一大杀器,即日起近卫军分出一千人来,五百人练弓箭,五百人练劲弩,不能输在远程上。”
周不三站出来道:“什么输在远程上,明明是输在了叛徒上,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那双斧开山看似忠烈,却是个人面兽心叛来叛去的浪荡货,如今老夫想起来仍想再在他身上补上几掌。”
周不四迫不及待地反驳道:“胡说八道,胡说九道!便是那日伊正不反叛出去,你能料到有逍遥子和百花谷的人出现么?他们闹来闹去,王府终究难以保全。说起那日围攻后山之事,师父他老人家仙音渺渺,到了今日仍是遍寻不到,已经一年多的光景,江湖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师父还是不回来露一露面。”
王云天道:“干爷爷乃是为了咱们着想。百花谷现今不遗余力地追查干爷爷的下落,若是他来王府露面,想必百花谷等不到来年三月三便要杀上王府来了。”
成都府大巴山,蜀中唐门长老殿前,唐飞飞正单膝跪在地上,面露求肯之色。
黄衣老太站在他身前,沉声道:“帮忙,帮忙,帮的什么忙?百花谷现下还不敢侵扰大巴山,但明年三月三之后呢?到时你夺取武林盟主的计划若是失败了,百花谷声势便更盛,底气便更足,怎么会不大举来犯?你不好好想想应敌之策,竟然还让我出手去帮你的义兄!”
唐飞飞道:“我已想明白,唐门只是一个家族,并不是实质意义上的门派,从来也不求扩张,寓居在大巴山上落得凶名,只是因为不想让外界之人扰了咱们清净的日子。我便真当了武林盟主,到时又有几人能真心实意地跟随我离开大巴山,去江湖中号令群雄?所以这武林盟主,不当也罢,夺剑大会之后,大巴山便就此封山,之后再也与世不争,门人也再不涉江湖之事。”
“混账!”
黄衣老太怒骂一声拂袖而去,而唐飞飞神情坚定,跪在地上仍不起来,朗声道:“还请太上长老帮我二哥掠阵,以策万全。”
江湖上风云际会,各路豪杰蓄势待发,正是准备一展拳脚的时候,但扶风的擒龙诀实在凶戾,在熊倜之前,从没人能捱得半招而不死。
熊倜对一切事物全不知晓,半年来日日躺在病床上,连眼睛也不曾睁开过,除了尚有呼吸心跳的生命迹象,俨然成了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