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修习到深夜,再度醒来已是次日晌午时分。
桌上有唐飞飞准备好的饭菜,熊倜只拿了两个馒头,胡乱吃了就继续研习起渡厄心经来。
听水轩并不很大,只一间小屋,两张木床。唐飞飞本来正在另一张床上盘膝闭目,此时被熊倜的动作惊醒,忍不住抬眼看去。
他看熊倜伸手在空中来来回回比划了几次,竟然走下床来,扶正熊倜的手掌,道:“你、你这是在练手阳明大肠经,可、可渡厄心经上说不必拘泥于形式,非、非要从食指商、商阳穴练起,我感、感觉你先从曲池穴练起反而简单。”
熊倜闻言照做,真气从曲池运行几个来回,发觉的确比商阳穴要顺畅多了,心知唐飞飞所言不虚。他忽然停下手中动作,问唐飞飞道:“我昨日只照着渡厄心经,问了你一些穴道经脉,莫非你今日都还能记住?”
唐飞飞道:“我、我从小练就的本事,过、过、过目不忘,你这、这一整本渡厄心经,我已能、已能一字不落默写下来。”
熊倜不信,随手翻开渡厄心经便即提问,但是连问三次唐飞飞都对答如流,惊得熊倜张大了嘴:“你简直是个怪物。”
说话间熊倜向门外看去,这后山乃是王府禁地,听水轩周围更无人烟,他一眼望去空无一物,心中不禁想道:“那两个老海鳖走了,万一去伏击唐门,死不死还两说,三两天肯定是回不来的,我没有穿肠散的解药岂不是被活活毒死了?”
他想到穿肠散解药,脑中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个少年,暗暗思忖:周不三昨日和荆兆麟谈话时曾说“我们追查那大胆贼人直至现在”,说明并没有抓到人,难不成那少年竟然没有被抓住么?我那日逃走之前,他给我立了个约会之期,我不妨再去看看,能要回解药自然最好。
大凡修习内功心法,最难的便是积蓄内力,但熊倜内力已然雄浑无比,有了唐飞飞的指点,修习起来更是顺风顺水,他又练习了两个时辰,感觉除了手掌,连自己的手腕也可以化劲了。
熊倜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看了看太阳,感觉离约会的时间相差不远,当下跟唐飞飞说了,独自又上后山。
此次上山已是轻车熟路,不似上次那般提心吊胆。虽然更高处的望云楼还没去过不到一刻的时间便走到了。
熊倜又伏在上次那颗大树上,静静的动静。
“巡逻队又多了一支,看来戒备增强了不少,也不知那少年来了没有。”
熊倜说着,两个巡逻队之间的空隙正好移动到那窗下,熊倜心里一声大喝:“就是现在!”
他使出迷踪千幻,身形快绝无伦,如风如电,只三个起落就上了三楼的窗口。心道:“那日暗河劫喜轿之时,用出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着实让我惊羡不已,如今看来比我还差不少。”
他翻身进阁,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那少年已在三层等他,只是换了身装束。
“我就知道,解药对你更重要些。”那少年道。
熊倜心道:“重要你奶奶,只是老子身边有个背书机器,早把一整本渡厄心经背下来啦!老子懒得跟你打。”
口中说道:“自然是性命最重要,我看那内力咱们也不要比啦!我就把这没用的秘籍还给你,你把解药给我,大家都开心。”说着掏出渡厄心经,递了过去。
那少年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你说这本渡厄心经没有用?”
熊倜道:“非是心经没用,是我不识穴道不认经脉,根本无法修习。”
那少年闻言释然,伸手去接,熊倜忽又把手缩了回去,问道:“解药呢?”
“解药在这里。”那少年伸出藏在袖中的左手,露出绿色的解药瓶。
熊倜点点头:“咱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可是熊倜话还没说完,那少年猛地收起了解药,一记腿鞭踢向熊倜!
熊倜一个后翻夺过,一脸疑惑,心中暗想:这少年难不成得了失心疯么,前天死命地要秘籍,今日白白地还给他,他还不愿意了?
那少年又朝熊倜扑将上来,口中说道:“你做惯小偷的行径,说话不尽不实,倒有一大半都是假的。”
熊倜一个闪身,又躲过一击。他招式上不如那少年,但运起迷踪千幻来,那少年连他的边也摸不到。
他听了那少年的话,心道:“难不成他知道飞飞背下了渡厄心经?”
少年见连出两招都被熊倜轻易躲过,攻势陡然加快,又用出了他擅长的擒拿手法,眨眼之间使出七招,或切、或点、或分、或封、或锁、或扣、或压,却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被熊倜躲开。
少年见自己打他不到,手中一停,说道:“你说你要心经无用,那日为何在三层之中苦寻上等心法?你说你不识穴道不认经脉,但我看你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招式一点不会,内力却凌驾于当世绝大多数好手,想来是一直修习内力,连招式都不暇顾及来着,你练了十几年的内力,怎么会不识穴道不认经脉?”
熊倜道:“老子说不会便是不会,干什么骗你?我自有修炼内力的法子,倒是轮不到你来管了。你给老子解药,老子给你秘籍,咱们这是公平的交易,你要是不愿意,自可以当场摔了解药的瓶子,老子要是不撕毁这渡厄心经,老子的孙子就跟你姓!”他口中不饶人,说孙子跟那少年姓,其实还是占着便宜。
那少年听着熊倜“老子”、“孙子”的措辞,呆愣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