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使出轻功,一步步地走着,花了大半时辰才走完山庄前院,运起迷踪千幻,趁人不备溜进王府后山范围,直奔听水轩而去。
听水轩虽然是在山脚之下,但为了取山涧的景色,距离上后山的山路相去也有十余丈,是孤零零的两间房,平日里除了王府二老,也没人在这里看守。
熊倜不知道王府二老是否在听水轩内,随手抄起两块石子,远远地朝听水轩掷去。一颗石子穿透了纸窗,飞入了屋内,一颗石子打在门环上,叮当作响,可听水轩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熊倜不禁心生疑惑: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王府二老不在,唐飞飞也要出来看上一看才对,莫非唐飞飞也不在么?
他快步走上前,推开门向轩内环顾,全然不见王府二老的身影,唐飞飞却闭目盘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熊倜胸口一块石头落地,喜道:“原来你小子没死。”伸手递上解药瓶:“老子上后山被老海鳖发现了,要捉我杀头呢?你下午若是听到了避世山庄一阵闹腾,那就是他们追着老子跑那,我这时冒死给你送解药来了,你可得……”
他说得唾沫横飞,但是唐飞飞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熊倜心知不对,伸手去拉唐飞飞,他仍是不动,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
熊倜不知道怎么解穴,但是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他参详了渡厄心经,已知道怎么用拙劲疏通经脉穴位,当下单手握住唐飞飞的肩膀,把自己体内的真气度给他。
唐飞飞借助熊倜的真气,瞬间就睁开了双眼,再过一会,又可以开口说话,只是他说的第一个句话就让熊倜大吃一惊:“跑,快、快跑!这、这屋子、屋子里有毒!”
熊倜还来不及多想,忽然感觉手足无力,喃喃道:“这是王永良用过的麝香软骨……”话没说完,人已软倒在地,晕迷不醒。
唐飞飞见熊倜拿解药来救自己,心下大为感动,破口大骂道:“王、王府二鳖,你、你们干些下三滥的勾当,对、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下**,真是猪狗不如!”
这时王府二老忽然破门而入,周不四嚷嚷道:“你这娃娃,一派胡言!这小贼奸猾惫懒,谁能料到他会回来找你了?我们乃是因为没了穿肠散的解药,怕你一时三刻毒发死了,这才在屋中撒上麝香软骨散的粉末,又点住你周身穴道,是减缓你真气血液运行,延缓毒发来着,只是忽然接到暗报说八号朝这里来了才将计就计,你小子端的是狗咬吕洞宾!”
周不三争道:“黑老头,咱们既然这么光明磊落,不如就磊落个痛快,把八号放了吧。”
周不四呸了一口:“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他偷上捣乱,又让咱们大失面子,让亲卫军兴师动众,怎么能平白放了?”
周不三自然知道不能放,只是找周不四话中的漏洞来和他争辩,又道:“好啊!你说‘混账’,混账两个字乃是蒙古话,如今蒙古鞑子被赶走了,你还学来说,是存了心思复元吗?”
周不四吹起了胡子:“老夫会干那等杂种畜生干的事情吗?白老头,我练死银线冰蚕,地煞掌又有精进,你说这路没心没肺的话,处理完八号的事情,非得结结实实和你打一架不成。”
他不再理会周不三,朝门外大喊道:“来人!取了牛筋,绑上这闹事的小贼,随我送上望云楼去,听凭府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