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熊倜出了避世山庄之后,双眼呆滞和王云天一般无二,口中不断念叨着:“唐门,唐飞飞,杀,统统杀。”
他没有其他意识,甚至不知疲倦,日夜兼程地用着迷踪千幻,一天一夜便到了成都府大巴山。
此番上唐门已经轻车熟路,而一路上的明哨暗哨似乎得了唐飞飞的嘱咐,对熊倜也不加拦阻。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那道乌漆铜钉大门前,伸手“咚咚咚”敲门三下,而后再敲四下,最后再敲三下,他一切行动都是凭借潜意识,之前他并未学会唐嘉敲门的法子,此时使出来却分毫不差,大门吱呀一声渐渐开了。
熊倜进得唐家堡,返身看见两个开门的门众,那两个门众似乎认得他,正欲打招呼,熊倜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唐门,杀。”随后剑光一闪,两人的喉咙皆备刺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嗬嗬”几声便即倒地,没了呼吸。
熊倜面上毫无表情,扭头又往前走,瞧见两名女性门众身穿劲装,好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开口喝止道:“等一等。”
那两个女子甫一停下,熊倜瞬间便到了她们身前,说道:“杀,统统杀。”暗月剑划出一道银色轨迹,又有两人扑地。
唐家堡洒扫的家丁正从一旁路过,见状吓得弃了手中扫帚转身便跑,口中大喊道:“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
他大叫了许久,整个唐家堡忽然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似是铜锣敲响,又似是环佩交击,正是唐门的警报声。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又有十几人成了熊倜的剑下亡魂,此时凤稚房总管唐姗最先赶到,见熊倜逢人便杀,顿时压抑不住火爆的脾气,怒不可遏道:“贼子尔敢!”
她说话间手中四枚梭镖已然掷出,朝着熊倜而去。
熊倜不言不语,但手中剑却不停,欲要使出五刺合一来,但他毕竟不能每次都用得得心应手,这一次便没用出来,仓促间又变招成一剑四刺,打在梭镖上。唐姗这梭镖似乎也是从火器房得来,击中后并不落地,而是砰砰砰砰依次爆炸,其中有一枚爆炸时离熊倜极近,炸得手臂衣袖破了大洞,手肘血肉模糊,而熊倜恍若未觉,连眉头也不紧一下,仿佛被炸到的不是他一样,挺剑又刺死一人。
这时唐峰、唐嘉、唐红蝶、唐怜花和唐飞飞全都赶来,各自表情都很丰富,纷纷断喝叫骂。
唐飞飞大喊道:“二哥,你疯了么!”
熊倜听到唐飞飞的声音,神情略有变化,表情似乎有了神采,驻足望向唐飞飞。但唐飞飞等着熊倜的答复一时间没再开口,不多时熊倜又恢复了呆滞的模样,爆喝一句:“唐飞飞,死!”
他足下发力使出迷踪千幻来,几乎瞬间便来到了唐飞飞身前,猛然一剑刺出!
唐飞飞来不及防备,只能侧身躲过。而熊倜的刺阳剑法已然成熟,变招之间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剑不成自有一剑跟上。
唐飞飞此时已经看出熊倜表情有异样,口中大喊:“二哥,醒来,二哥,醒来!”
这一次熊倜却坚定无比,没有受他影响,暗月剑直刺唐飞飞咽喉。
唐飞飞避无可避,但他摩云手也到了化境出手极快,仓促间运劲猛拍剑身,但他心知内力和熊倜相差太多,这一下极可能被震伤,如此兵行险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料他手一碰到剑身,熊倜竟然被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但甫一站稳便又一剑朝唐飞飞刺来。
唐飞飞心中猜测:二哥这模样不知是中了蛊还是毒,好在他似乎使不出内力来。开口道:“你怎地不用内力?”
熊倜手中不停,嘴里说道:“你会轻功和剑法,你不会内力,你不会内力。唐飞飞,杀。”
唐飞飞见五大总管齐齐亮出暗器马上便要出手,忙不迭下令道:“不许用暗器,他中了毒使不出内力来,并无太大威胁,咱们大伙一起上,制住他再说。”
但唐姗却管不住心头的怒气,说道:“多少年来还没有人胆敢只身闯入唐门二话不说大开杀戒的,此事传扬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我唐姗绝饶他不得!”她盛怒之下不再忌讳,出手都是唐门的禁忌暗器,方才暗含火药的梭镖使完,此番又掷出三根霹雳雷针,意在取熊倜的命来。
熊倜混混沌沌人事不知,但潜意识却告诉他危险来临,不由分说又使五刺合一,这一次剑意浑然天成,五刺成功合一,自然也把三根霹雳雷针吸到了暗月剑上。
“唐门,杀。”
熊倜念叨了几个字,手腕猛然用力一抖,霹雳雷针原路返回,全都打向唐姗。
唐姗大惊失色,但她轻功尚缺火候,哪里闪避得开了?只躲过一根,被其余两根霹雳雷针入了体,而后但听得砰砰两声闷响,霹雳雷针在唐姗体内爆炸,唐姗双膝一软跪倒,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惊恐不已,片刻后吐出几块内脏来,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唐飞飞眼角抽搐,哀叹一声:“杀害唐门总管,今日之事怕是压不下去,不能善了了。”
唐飞飞话音方落,一个黄衣老太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正是长老殿的太上长老。
她一眼便看到了满地尸骸,但仍是古井不波,淡淡问道:“唐家堡的警报,我老婆子已经十余年没有听过,方才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看来我耳朵还不聋。”
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和四位总管缠斗的熊倜,质问唐飞飞:“这便是你上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