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刘懿期期艾艾的坐在梨花木小杌子上,两腿长腿不敢伸直,但屈着又难受,只得像是得了瘙痒症一般,一会儿动动身子,一会儿又挪挪腿的。
“你给我坐好!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连坐都不会坐了吗?!”
刘懿赶紧直起身子,目不斜视,两手端放在两膝上,只是表情依然期期艾艾。
刘丞相刚歇了晌儿,正坐在罗汉榻上,由着丞相夫人伺候自己穿衣服,扫了眼坐没坐相的刘懿,眼皮微动,“到底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父亲,我今天也想去常府,常家小姐今儿个下了帖子,邀了姐姐,我也想去……”刘懿期待的看着刘丞相,仿佛只要一直盯着他,就可以让其答应一般。
“呵呵,你有帖子嘛?常府可也给你下了帖子?”
“呃……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去。”
“和你姐姐一起去?去了干嘛?跟后院儿的一干女眷纠纠缠缠?”刘丞相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他那点儿小心思,如何可以瞒得过自己?
刘懿目瞪口呆的看着刘丞相,哑口无言,他没想着去跟后院的一干女眷纠缠啊,当然,能纠缠一下也是不错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重点是那个好玩儿的小女孩。
丞相夫人伺候好刘丞相穿完鞋子,站起身来,笑呵呵的看着儿子吃瘪的样子,转头对着刘丞相道:“好啦,老爷,您之前不是还说让他去嘛?别逗他了,时间也不早了,要去就得赶紧洗漱换身衣服准备准备了。”
刘懿欣喜若狂,“噌”的从小杌子上站了起来,“真的吗?父亲,您真的让我去?”
刘懿心里乐开了花儿,先从小杌子上站起来解放了自己弯曲的难受的两条长腿,然后怀着忐忑询问自己的父亲,要知道,自从上次方府诗会之后,他可就出了一趟门,还是得了父亲的默许,去了一趟白云庵,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过门了,真的是快憋得发霉了。
刘丞相无语的看着快要高兴疯了的儿子,拧着眉头教训道:“站有站样,坐有坐样!你看看你,坐不会坐,站也不会站,我的老脸都得让你丢尽了!”
刘丞相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丞相夫人边伺候着自己的夫君用茶漱口,边给了刘懿一个眼神儿,示意他赶紧过来坐,刘懿偷笑的冲着自己的母亲拱了拱手,马上换了个神色,小心翼翼,注意着姿势气度的坐到了刘丞相的对面儿,看着他就着母亲手里的铜盆漱了口,做出一副等待吩咐的谦虚谨慎的模样。
刘丞相一切收拾停当儿,刘懿眼明手快的提起茶壶,赶紧给自己父亲倒了杯热茶,“父亲,您说,您指示,我今儿个肯定听您的话,绝对不会再出岔子了。”
刘丞相接过茶杯,抿了口,轻轻放下杯子,看着他说道:“你的保证,我听了就像没听见一样,每次,你都得给我捅个大篓子不可!今儿个你若是真的想去,就别跟你
姐姐一起出门了,你先去刑部,找建安侯世子,你和他一起去。”
“跟赵恩浩一起?”刘懿发出一声儿怪叫,看自己父亲似乎就要变脸,马上卖乖道:“好,我这就去找他,父亲,您放心,我听您的话,跟赵恩浩一起,绝对不会再给您捅娄子的!”
刘懿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洗漱,换了身儿崭新的墨绿色矩领窄袖锦织长衫,腰间配了一环暗红色的绅带,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暗红色环扣插着一根墨翠的玉笄,揽镜自照,想了想,又配上了一个金丝绣制心印结的墨翠压步。
“你去,我今儿个要骑马,帮我把驰羽牵出来。”刘懿回身儿吩咐自己的小厮。
小厮犹豫了一下,建议道:“少爷,今儿个要不要让刘恒跟着您?小的……小的身手还没练出来。”
“行,就让刘恒跟着吧,你去跟他说,让他帮我把驰羽牵来,一会儿咱们就出发。”
刘恒得了刘丞相的吩咐,又听了小厮前来递的话,心里一阵儿唉声叹气,自己家少爷,每次见到柳家那个二小姐,都要不正常一阵儿,为何这种苦差事儿每次都是轮到自己呢?!想起刘丞相的命令,刘恒感到头疼的厉害,希望菩萨保佑,今儿个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看好了自家这个会玩爱玩的少爷!
建安侯世子赵恩浩从刑部衙门里出来,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马车,摊手摊脚的半躺着闭目养神,车子稳步行了一段儿时间,突然在青石路上猛烈的晃动了下,赵恩浩被晃的险些从长椅上摔下来,赶紧伸手撑住车箱内的挡板,车夫手忙脚乱的勒紧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赵恩浩“唰”的掀起车帘,气急败坏道:“怎么回事儿?”
“世……世子爷,刘丞相家公子……那个……您看……”车夫哆哆嗦嗦的控制好马车,似乎是费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大概是因为刚刚过于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一下子泄了气儿,说出的话,不仅磕磕巴巴,甚至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赵恩浩拧着眉头看向马车前头,一张乐呵呵的大脸突然冲向自己。
“你……你闪开……闪开,注意形象!”赵恩浩伸出手用力的推开靠向自己的刘懿,嘴上大声的吼道,“你来干嘛?”
“呵呵,我这不是来找你一起去常府赴宴嘛……”刘懿被赵恩浩推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小步,笑着解释道:“是我父亲让我来找你的,说让我先来刑部找你,然后跟你一块儿去常府,我到刑部问了门口的衙役,他们说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