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慈自是不放心柳振廷出门在外没有护卫的事情,只是柳文涛没有提这事儿,她又从来都是以夫为天的性子,自然也不会主动提。现下由孙姨娘提出,那夫君应该不会反对,遂点头说道:“我看行,等夫君回来了,我跟他提一下,如若他不反对,就这么定了。”
孙姨娘看着终于不是没头苍蝇一样忙碌的方慈,终是放下了心。孙姨娘当然有孙姨娘的考量,柳振廷是柳府的嫡子,但柳府无蒙无爵,孩子们团结,互相扶持帮助,以后的仕途自然好走,柳振瀚跟柳振廷自小儿关系就亲密,如果柳振廷真的路上出点子什么事儿,这府里更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再者,孙姨娘也不愿意自己儿子承担一府嫡长之责,还是随着自己的性子,逍遥自在点好。
柳芸芸跟着柳振廷来到了振德院,看着大哥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收拾行囊,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落。柳振廷看着二妹妹眼睛红红的掉眼泪,笑着说道:“哎呦,这是哪个爱哭鬼,在这儿淌猫水啊?那谁谁谁,赶快拿个盆子来,小心一会儿这屋子该淹了。”
被柳振廷逗得,柳芸芸破涕为笑,伸手拍打着柳振廷的胳膊:“让你笑话我,人家这不是舍不得你嘛。咱们自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柳振廷拿出帕子,轻柔的给柳芸芸擦掉眼泪,伸出手指,点着柳芸芸的苹果脸儿,抿着嘴笑道:“羞羞羞,又哭又笑的小花猫儿。”说着就把柳芸芸搂到了怀里,轻轻拍着。
柳芸芸猫声猫气儿的叫了声:“大哥……”然后吸了吸鼻子,嘱咐道:“出门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怎样,先照顾好自个儿的身体啊。”柳振廷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没了话语。
柳芸芸知道,大哥也是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这个家,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哥又一心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柳家翻案。给大祖父一家报仇。所以柳芸芸并没有嘱咐哥哥其他的事情,反倒是怕他压力太大,太急于求成,而累垮了自己的身体。
柳芸芸乖顺的依偎在大哥的怀里,分别真是让人难过的事情,就像是一下子被打破了自己的某种习惯,心里空荡荡的。刚穿那会儿,柳芸芸只要一想到前世的亲人,朋友再也见不到了,那个心就纠结在一起的又酸又疼。祖父过世,虽然理解人必经历生之欢死之悲,但是还是难以接受。唉……真是理解是一会事儿,接受又是另一会事儿了。
柳芸芸本来还想问问柳振廷关于建安侯世子的事情,但是想着大哥又要出远门儿,又要面对艰苦的学习环境,就没有问出口,怕再平添他的忧思。柳芸芸直觉,建安侯世子是真心的想要帮助大哥。也许真的是大哥的好人缘儿也说不一定,毕竟柳家拐着弯儿跟建安侯府还是有一定的亲戚关系的。
晚上柳芸芸想着柳振廷就要离开柳府,还要游历一
年的时间,心里就不舍的很。柳芸芸这人,最接受不了分别了。想她上一世,电视台的摄制组在她打工的外贸店儿里拍了一周的节目,等工作人员关上了灯,收了打光板,放置完拍摄工具,宣布拍摄正式结束的时候,她抱着人家工作人员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更何况是这一世对自己呵护有加,相处了十余年的大哥了。
柳芸芸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于是悉悉索索的爬起来,叫醒了欢欢,一起去找柳婷婷去了。是的,柳芸芸现在急需要端庄大气的大姐给予“安慰”。想她柳芸芸这些年,为了点悲秋伤怀的破事儿想不开,没少去柳婷婷处找虐。柳芸芸有时候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有“被敲打“狂想症。
第二天一早儿,柳婷婷柳芸芸两姐妹说说笑笑,刚走到宣德院准备请安,就看到看门的婆子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嘴里大喊道:“老爷,奶奶,圣旨,圣旨到了。”
柳芸芸被“圣旨”两个字彻底震懵了。柳婷婷显然也是被震惊了一下,不过立刻回过神儿来,拉住那个婆子,严厉的说道:“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到底什么事儿,如此慌张?”柳芸芸显然也回神儿了,不过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没接触过最高领导者,突然最高领导者给自家来信了,那个说不紧张,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柳芸芸上一世也就是敢冒着胆子,在市长公开日,给市长写了封电子邮件,抱怨了一下房价太高的问题,仅此而已。
婆子紧张的嘴皮子哆嗦,两腿打着颤儿,结结巴巴回报道:“门口……门口来了位,呃,有位温公公,说是来传旨的,让老爷和奶奶赶紧预备香案,准备接旨。”柳婷婷说了声:“知道了,你先在这儿候着。”就拉着柳芸芸进了内室。
柳文涛和方慈赶忙吩咐下人预备香案,又让孙姨娘去迎接温公公到柳府正堂奉茶。更衣后带着柳家大小,齐齐跪地接旨。
一声儿不辨男女的尖细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旨诣柳氏文涛,字博远,尔志虑忠纯,清心秉正,今特旨委尔持礼公司职,并着礼部……。钦此”
柳芸芸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了什么礼部,然后跟着众人磕头,领旨谢恩。
温公公一边儿笑呵呵的说着恭喜柳侍郎升迁,一边把明晃晃的黄绸递涛难抑内心的激动,双手颤抖却又异常恭敬小心的结果了圣旨,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温公公瞄一眼,就知道这柳文涛的心理活动,心下满意。
温公公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