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泼皮领着一干衙役来至夫子庙前,其中有一位脑袋挺大的家伙像是众人的首领。只见他招呼大家围拢过来,嘀咕了几句。大家迅即四下散开,将夫子庙团团围住。
众衙役各自抽出来明晃晃的钢刀,命那泼皮上前拍打门环。好半天,庙里无人应声,泼皮回头冲大脑袋摆摆手,大脑袋会意,随即打了一声唿哨。但见泼皮飞起一脚,只听“咣当、哗啦”一声响,庙门塌了半扇儿!尘土飞起来,呛得泼皮“咔咔”直咳!周围的差役听到动静,从各个方向鱼贯入庙。进去一瞧,只见乱草上斜卧着几个睡眼朦胧的乞丐!
原来昨日折腾了一整天,大伙是又惊又怕又奇怪。晚上,几个人海阔天空一通神聊,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悬胆和扇风没看到捉妖斩蛇的经过,出于好奇心,问起来没完没了!小哑巴就一遍一遍地说,搁以往小哑巴说这么多遍早烦了,今天不然,你不让他说都不行了!怎么回事,原来是吓得睡不着,稍微一打盹儿,张着血盆大口的花莽就在眼前晃,要不然就是蛇脑袋在地上叽里咕噜乱滚。好不容易熬到了四更天,众位实在乏了,俩眼皮打起架来,只听哈气连天,一个个沉沉入梦。
小哑巴本来不想睡觉,可是大伙儿都着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黑洞洞的夜,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四下袭来!小哑巴赶紧把眼闭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自己心里一浑,发现那张半仙来了,冲自己一乐,然后把舌头吐出来,鲜红色儿的,一尺来长,照自己脸上一舔!小哑巴吓得大叫一声,睁开眼睛一瞧,原来天亮了,“哎?怎么这么多陌生的脸!”揉揉眼仔细观看,原来是一群衙役,吓得一骨碌身爬将起来。这时,众人也都起来了。
那泼皮给大伙儿相了相面,一把薅住小哑巴的衣领,冲大脑袋言道:“吴头,就是他,昨天他在梨园偷梨,我表叔喊‘抓小偷’,然后追他,就追没影了,我表叔肯定是让他们给害了,表叔呀!你死的好惨呢?”说着说着,泼皮竟干嚎起来。
旁边吴大脑袋一瞪眼:“别哭,他妈的嚎什么丧!你们几个听着,我们是县衙的捕快,有人报案,说你们谋害了张半仙,现在知县大老爷要传你们当堂对质,走吧,打官司去吧!”
悟空走出来言道:“昨日是我病重,他们才请来的张半仙为我治病,张半仙的事与他们无关,我一个人去县衙,到案打官司。”
吴大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悟空,“你一个人去?你倒敢作敢当。谁去请的张半仙?”
秋水闻言挺身而出:“我去请的。”
小哑巴也言道:“还……还……还有我!”
“好,把他们三个锁上,带回县衙!”吴大脑袋一声令下,众衙役如狼似虎一般将三人锁了,拉出庙外!
一行人向南走了约五里地,途经古圣镇,见路西边有一所深宅大院,门前两侧有十二根栓马桩,桩身上刻着云水纹,桩头刻有十二生肖像。大街两旁还搭着几个粥棚,这会儿正值早饭时分,几口大锅上腾腾冒着热气,三三两两的乞丐排队正在喝粥,拎勺的大师傅还时不时招呼着路人。
吴大脑袋问旁边的泼皮:“王四,这是谁呀,这么阔气,兵荒马乱的年头,还有钱开粥厂!”
王四言道:“吴头,您老人家不认识他吗?这是我们这一代有名的大财主,就这两年发的家,这家伙好施舍,人称马善人!您要想结识他,我去叫门!”
吴大脑袋把眼一瞪:“扯什么淡,咱们这是办差吗?赶紧走。哎?我说王四,那张半仙到底是不是你表叔?”
“是,是我表叔,表叔呀!”王四又是一声干嚎,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吴大脑袋照着王四的脑袋来了一巴掌,“再嚎,我弄死你!快走!”
再往前行了十里地,来到县城。从北门进,但见城楼上刻着“孔县”两个篆体大字,据说当年孔子周游列国,途经此地传道,孔县由此得名!
县城的格局颇大,足足有横竖十几趟大街,但市井萧然,偶尔几家营业的铺子也只是无精打采地挑着幌子!
众人正往前行,忽然从胡同里一前一后跑出来两个嬉笑打闹的顽童,后面的小孩儿喊道:“妖怪,你往哪里走?”
前面的那个停身站住,扬着小脸儿言道:“你是何人?竟敢追俺!”后边的挺起胸膛,一本正经地说:“你听好了,俺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悟空闻听此言,不觉呆了……
一旁的差役见悟空呆立当场,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快走,发什么愣呀!”
悟空这才缓过神来,随众差人来至县衙,立在堂口,只听公堂上“威武”声震天响,县太爷升坐大堂,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呀!把罪犯人等押上堂来!”
秋水和小哑巴见老爷发怒,吓得战兢兢跪爬到大堂上,悟空突然从内心深处来了豪气,径自走上公堂,立而不跪!吴大脑袋见状,急上前照着悟空的后膝盖弯处猛踢一脚,悟空立时跪倒!
县太爷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言道:“谁是原告?有何冤屈速速讲来!”
那王四弓着腰来到堂上,扑通一跪,“崩崩”磕响头:“青天大老爷呀,小人王四是原告,小人的表叔死的冤呢!”
县太爷一皱眉:“王四,不要啼哭,抬起头来讲话!”
“谢青天大老爷!昨日午时,在我们庄的梨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