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牡丹的脸红了,扭扭捏捏,目光躲闪地看向其他地方,用手指绞着裙带小声道:“我真是不知道。”
杜夫人微沉了脸,看向岑夫人,不疾不徐地道:“看来这孩是没有消气呢,等我回去,先把那豹剥了皮给她送过来做褥,她消了气,什么时候想起了,想说了,又再和我说,您看如何?”
牡丹忙道:“夫人您别生气,我怎会如此小气?都说过那件事不怪二公的,我又怎会想要那豹的命?我不是那样小气狠毒的人。二公为人和善得很,那日他当众向我和雪娘道歉,大家伙儿都夸赞他谦和有礼,都说他好,很喜欢他。”
杜夫人坚决不肯放过她:“我听下人说他事后又单独找过你道歉,还和你说了好一会儿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牡丹看向恕儿,淡淡地道:“夫人,当时公身边跟着那位缺耳朵的侍卫,我身边跟着这丫鬟。他们都知道我们说了什么的。”
恕儿不等杜夫人开口,立即上前行礼脆声道:“夫人容禀,奴婢那日就在一旁。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娘正要去毡帐休息,半道上到了公和那位侍卫大哥,公先道了歉,然后说,何娘,这里不是说话处,我们往那边去说。”她把蒋长忠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听着就如同蒋长忠本人在面前似的。
杜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见恕儿还有继续往下说的趋势,忙制止住她,干笑道:“我家忠儿就是这样的天真赤诚之人,平日里被他父亲和我管得严,有些不谙世事了。”
“我们娘……”恕儿还要再说话,牡丹喝住了她,一本正经地道:“正是,夫人说得是。所以二公一听到那位侍卫的劝告,便立即和我道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单独和他说过一个字了。我前面说过,蒋大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是他的家人,我只要能做的,都会尽力去做。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夫人海涵!”牡丹言毕深深一福。
滴水不漏。杜夫人抿紧了嘴,定定地看了牡丹两眼,倒微微笑了。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荣华富贵,年少英俊,能干稳重,前途光明的男人,会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良人,特别是何牡丹这样的女,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怎会是一盏省油的灯,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不急,不急,慢慢的来,只要诱饵放得多,放得妙,鱼儿总会自己咬上钩。这人呢,还是聪明点儿好,不然也不好拿去引上蒋长扬。试想,蒋长扬为着那个位置,再喜欢也不过就是给个侧室的位置,可是那根本不够……所以这杆枪一定要锋利,所向无敌。只要牡丹动了心,肯为她所用,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她根本不关心,她只要赢。
杜夫人微微笑着:“我还以为你多少会知道一点,看来真是不知道,我适才失礼了。请你看在作为母亲替儿担忧的份上,和我计较才好。”
作为一位一命妇,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平民女姿态摆得这样低,态这样和蔼,真的是难得了,非一般的教养和性。牡丹自然不会和她计较,要是和她计较,那可就是不识抬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