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浮生道人剑眉一横,对着无患的头拍了一记,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水波星影,浑浊的目光竟有些怅惘:“这也是……我一位故人说的。”
“您……还有故人啊……”无患捂着头,顾不得呼痛,一脸惊奇的看着他。跟在师父身边多年,从未见师父有什么知己好友,师父向来都是独身一人。不过以师父的性子……很难与人相处吧……
“你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浮生道人瞪圆了眼,抬起手来又要拍,无患提前跳开,忽而惊道:“对了谢道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谢问心勉强扯了嘴角:“尚可……”
“嗨呀我竟然忘记你刚刚受了伤。”无患自责不已,眼巴巴看向浮生道人:“师父……您……”
“我可不管苍梧门弟子的死活。”浮生道人撇了撇嘴,发白的胡须随着动作抖了抖,手上却扔给他一瓶丹药。
无患听到他的话本是沮丧,见到丹药,噗嗤一乐,接过来给谢问心递了过去。
“多谢浮生前辈。”谢问心谢过浮生道人,虽看出对方也不甚在乎虚礼,她却不能失礼。
瓶中只有一粒二阶极品回元丹,她身上经脉被死气破坏,灵台亦是受损,此丹倒是能暂缓伤势。
服下丹药,闭目感受着药力化尽。她周身经脉在上次温养后,虽是已拓宽了许多,却也经不起死气摧残。
“师父……那个女人说……森罗宫主在附近?”无患不想打扰谢问心回复伤势,回过头去问浮生道人。
“听她放屁。”浮生道人冷哼一声,右手又摸向腰间的小玉葫芦,往口中灌了一口,袖子随意在嘴角一抹,“你以为伏岳那小子还敢出来晃荡?”
伏岳是森罗宫主的名号,修真界中无人见过其真容,这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只不过传来传去,也就都这般称呼了。
“那她为什么要骗我们……”无患眨了眨眼。
“她盯着森罗宫主的位子,还以为谁不知道她的小九九。”浮生道人看向方籽渔消失的方向,青衫在水中浮起,像是无所觉般:“她是想给伏岳添麻烦,不过……”
他从水中站起,身上湿濡一瞬间被驱散开来,“他们魔门中人狗咬狗是常有的事,不必去管他们。”
“哦……”无患似懂非懂,又奇怪:“这商羽宫不就是森罗宫弄出来的?商羽宫在正道境内,他又搬不走,图什么呢……”
“许是肖想这秘境之物,又或是想要引起关注,从而行暗事吧。”谢问心此时睁开了眼,看向一旁浮生道人,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管他呢,反正这种事自有人会管。”浮生道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略有些不快,看向谢问心的目光也不善起来:“你小子好了就快点起来,过会老子心情不好顺手把你宰了。”
“咳,虚空裂缝就快关闭了,我们快些离去吧……”无患虽然知道师父不会当真杀人,不过师父向来恣意,若是伤了谢道友也不好……
“有劳前辈了。”谢问心却笑起来,对着浮生道人施了一礼。
“珍珠!”天魔忽然对着谢问心传了句,声音又骤然消失。
谢问心勉强放出神识,四下张望一眼,那珍珠在她被死气操纵时便落了下去,此时静静躺在她下方水中。
倚仗回元丹吸收的灵气不多,也足够放出五方玄水将之召回了。
浮生道人晃晃荡荡的走了几步,没去管谢问心的小动作。驭驶着剑光,带领二人消失在星海之中。
……
“师尊。”
“蕴一回来了啊……”
苍梧门主峰,钟蕴一向师父禀明此番在商羽宫的收获。
“不错,你此行见到浮光剑宗那孩子了?”李千秋对着小弟子,语气和蔼。听闻钟蕴一谈及浮光剑宗最近声名显赫的弟子云千萝,亦是带了几分兴致。
“云师妹的确是天资过人。我们到了第三境,也多得她助益。”钟蕴一虽是冷情,想到云千萝,面上带了几分意动,显然在秘境之中交流不小。
“比之你,如何?”李千秋有心要考究一番。
“……”钟蕴一沉默半晌,眸子晶亮,周身气势迫人,语气掷地有声:“她不及我。”
分明是自大之语,听之却并无骄矜,反而像是陈述事实。李千秋抚须而笑,摇头道:“你倒是不自谦。”
钟蕴一面色如常。
“还有三月便是云州法会,你多做些准备。你师兄可是连得了筑基金丹的魁首了。”
“是。”她应了一声。师兄是她超越的目标,不过每一次斗法她也会认真应对。
二人又说了一阵修行,直到孟章峰主求见,钟蕴一才告辞而去。
“她跑什么啊……”孟章峰主缓缓走进来,看着离去的钟蕴一,心中不甘:“我不过是想教她几天,怎么偏生不给我这个机会……”
“出何事了?”李千秋对孟章峰主这种好为人师的癖好不想多言,转移了话题。
“渚州城隍还是老样子,”孟章峰主自顾的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倒是与站着的李千秋目光持平了,“不过……我发现柳家有些蹊跷。”
“柳家?”李千秋一怔,缓缓坐在了椅子上,脑中思索过后,迟疑道:“柳家怎么了?”
柳家乃是丹修世家,以玄灵妙火流传于后,世代依附苍梧门。最近一代倒也是人才辈出,族长柳逢德亦是元婴后期,上门求丹者门庭若市。
“他们并没派人去商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