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父隐居于山东的越兮,虽年过三旬,却因极少离开越家村,空有一身惊人的技艺。对外界地认知却少得可怜。这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是一块埋没于山野间的良材。
阿牛胸中波涛起伏。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好歹某城主也见过不少三国时代的牛叉人物,几乎每一个都比越兮难对付(越兮并不傻,只是未曾与外界有过多少接触,单纯了点),要在越兮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对阿牛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某城主明知故问,淡淡地道:“原来是越兮壮士,不知到凤翔来要找何人?所为何事?”
越兮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瞒阿牛城主,前些日子有两个道长到越家村附近采药,自称来自于凤翔城,因路途遥远不及返程,请求在某家中借宿一晚。某等早听说过阿牛城主是位仁厚的君子,听说他们来自凤翔城,欣然应允并以礼相待,吾父还向那两位道长问起天下第一城的琐事,相谈甚欢。
两位道长说到越家村是为了要采一些红心莲,吾父喜好伺弄花草,院中就有一片红心莲,为了免去两位道士上山奔波之苦,便答应让他们在院中采掘几株。当时那两位道士千恩万谢,用过晚膳后点着火把忙了一通,本来吾父让某帮忙,但那两位道长坚决不肯,两人在院坝里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回房歇息,第二天告辞而去。某原来还以为两位道士不要人帮忙,是出于客气不想过多叼扰主人,谁知道那两个狼心狗肺的道士竟是包藏祸心!
连着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昨日那一场豪雨之后,某的坐骑突然倒毙于院内!大黄(马)还是个小马驹的时候某就开始养起,至今已过四载,刚可骑乘,性情温驯,颇有灵性,平日里都是任其在村内放养,与某感情极佳,突然暴毙,有中毒症状,某万分悲恸之余,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才发现,原先那两名道士挖红心莲地地方,被豪雨冲开浮土,两个瓦罐赫然在坑内,其中一个瓦罐放置得稍有些歪斜,雨水流入罐中,流出来时已呈灰色。经吾父检验之后,认定那瓦罐之中装的都是毒药,大黄正是喝了积存于院内低洼处,混有毒药的雨水才中毒而死!而且,吾等发现有异时,已经有越家村数户乡民家地鸡鸭猪狗喝下毒水,纷纷倒毙!
因此,某才在昨日冒雨赶往凤翔城,直到今晨才至,希望找到那两个道士问个究竟,为何要在吾家院落中埋下那巨毒,害死我家大黄?因此还连累越家村多位乡邻蒙受损失,更必需有个交代!
不过,某观阿牛城主麾下诸将个个光明磊落,忠心为主,阿牛城主更是仁善厚道,料想凤翔城不会有那样的鼠辈,可能是别处的道士冒凤翔之名为非作歹也说不定。在城门外冒犯之处,实越兮之过。”
越兮刚开始时还有些紧张,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越说越顺畅再无丝毫凝滞,这番阐述倒也条理分明,与先前的窘态判若两人。这时阿牛才知道,越兮虽没与外界有多少接触未通人事,但毕竟是隐士越老夫子之子,绝不可以普通山民的标准去衡量越兮的识见。
听完越兮地陈述,阿牛不禁苦笑不已,“先前壮士在城外与我的属下交手时,阿牛已找来领地内的道士,询问了一遍。原本阿牛心头还有些侥幸,现在两方的说法一对照,此事已水落石出,我且让他们出来,再慢慢向越兮壮士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轻轻地两掌相击,周泰当先走了进来,随后便是清玄和虚无两个道士。阿牛不知道越兮会否怒极之下出手伤了道士,让周泰走在前面,便是为了保护两位道长的安全,当然,表面上是周泰“押”两人进来的。
果然,越兮看到清玄和虚无时,愤怒无比,虎地一下站起,手指成戟,怒指着两人道:“你们!”
好在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悻悻地重新坐下。阿牛让这两名道士出来当面解释,越兮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且又有周泰在旁,即使他想干出点什么过火的事情来,也未必能够成功,反倒失了气度。
待越兮平静下来之后,阿牛才从不久前发生在领地内地“投毒事件”开始,将清玄道长无心之中酿成大祸地事情一一道来。
末了,阿牛叹道:“如果不是越兮壮士来凤翔城兴师问罪,事情闹将起来,可能阿牛到现在都还被他们蒙在鼓里。他们那日为了省事,将盛有毒物的瓦罐埋于越宅院落,本以为可以无虞,却不料昨日那一场罕见地暴雨冲破浮泥,终于惹出了这场事端。
无论如何,他们是我凤翔之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阿牛自然需要给壮士及受害的高邻一个交代。念在他们痴迷于炼丹之术,无心中酿此大祸,本无歹意,阿牛厚颜为这二人求情,只希望壮士宽恕他们的过失,阿牛感激不尽!”
说罢,某城主站起身来,向越兮深深一礼。
见城主因此向越兮赔礼致歉,无辜的虚无道长自责不已,清玄更是羞愧欲死,颤声喊了句“城主大人”后便泣不成声。周泰和孙良等人鉴于下属身份不敢多言,却也无不肃然。
事情真相大白,清玄等人虽酿成祸事却非故意,再加上阿牛将所有责任全部扛了下来。以天下第一城城主、五品昭德将军之尊,向一位山野之人施礼致歉,越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