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前面就是应天书院了。书院这时候放假,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留守?”
两辆马车在去往书院的道路上轻快而行,从马车的装饰和车夫来看,应该是长安城中专门的租车行的马车。
这种租车行也算是一种古老的行业,很久以前就有,不过一般不成什么规模。但是在长安城这样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中,依然还是会有比较正规的租车行当。京城之中,这种马车一般多出现于东、西两市,每天从长安各处去往东、西两市,又从东、西两市散于各个里坊。
大的租车行一般有各式各样的车辆,有马车,有牛车,有的以驴子和骡子做为动力工具。坐这些车的人大都是并不富裕的百姓,长安城太大,去往东、西两市走路的话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因此一般都会乘坐这种专门拉人的车辆。
除此之外,便是外地过来长安的人租用这些车辆,而其中以来长安求学和应试的读书人最多,并且这些人一般都喜欢租用马车。
前面的马车内有人掀起厚厚的车帘,望着远处少陵原上那群突兀而出的建筑说道。
“没人留守岂不更好,我们正好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应天书院的名头已经传到江南道那里去了,那位小侯爷现在名闻大江南北,我来长安的第一件是就是想看看他创办的书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同一马车上,另外一位脸型微胖的年轻人说道,
“对了,次山兄从洛阳过来这些天,就没有去应天书院看看?”
掀这车帘的那人回过头,笑着说道:
“倒是不曾过来书院,如果不是今天正巧碰到萧兄,你这个刚从江南来的人还要比我这个早来长安的人先见到书院了。”
姓萧的年轻人呵呵笑道:
“萧某惭愧,心急,心急而已。”
后面一辆马车上有人高声说道:
“元兄,萧兄,书院这时候放假,正好没人,如果大门紧闭的话,我们翻墙进去领略一些书院的风光如何?”
前面马车上的元、萧二人听到后面马车上人的话,相互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刘金,不改莽撞性子啊。”
元次山探头看向后面的马车,大声笑道:
“钱来兄什么时候成了翻墙之辈,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哈,就当我等仰慕书院,一心求学,想早日见到书院风采,心急了些,想必那位小侯爷定能体谅我等行为啊。”
刘金刘钱来哈哈笑道。
“哈哈,刘兄,你这名和字号又是金又是钱的,什么时候也对学问感兴趣了?”
“萧兄可不能乱说,虽然刘某爱钱,但取之有道,更何况,我也是从小饱读诗书来着。”
刘金听到姓萧的年轻人取消,辩解道。
元、萧两人无奈摇了摇头。
刘金出身商人之家,名字是经商了一辈子的父亲给起的。刘金从小被父亲教导要勤奋好学,以后不要再从事商贾之事,以免被人瞧不起。刘金这次来长安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
商人不能参加科举,刘金的父亲托了门路,更改了刘金的出身,又请人通融,才从地方上保荐了上来。刘金现在二十出头,虽然参加科考是走了门路,但才学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跟元、萧两人成为好友。
商人经商,时常走南闯北,这时候虽然是太平盛世,但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诸多状况,刘金的父亲就是个会武术的,家中也场面供养着几个护卫之类的人,以保障自家货物路途的安全。
刘金从小就被父亲逼着读书,不让其涉及商业上面的东西。但是毕竟处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刘金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因此脾性不像普通的读书人那样凡事都要循规蹈矩。刘金人本就聪明,待人接物又有商人那种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做事上面也要比那些整天诗书不离口的读书人强了很多,并且对待钱财也没有一般读书人那种不屑或者视为铜臭的态度。
几人正说笑间,赶马车的车夫拉了下缰绳,马车慢了下来。
几人探头往外望去,大路之上有一辆马车在大路中央缓缓而行,正好挡住了几人的道路。前面的马车装饰纹路繁华,但是看上去有些破旧,应该是走过了很远的路。
赶车的马夫拉着缰绳,想从旁边超过去。两车并排的时候,那辆车上的车窗帘掀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刚才翻墙不是君子所为的话是哪位小郎君说的?”
说话的人年纪有六七十岁,花白头发,花白胡须,元、萧、刘等人在他面前确实算得上“小郎君”。老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神情矍铄,眉目话语之间自由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势在,不过语气却又显得平易亲切。
元结见问话的是一位老者,忙拱手说道:
“我等几位好友玩笑之语,老先生见笑了。”
“读书人持正守礼,多行君子之道才是正理。”
老者点点头,随后又问:
“刚才说爱财的是谁?”
后面马车上的刘金皱眉,心中暗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人,我等好友玩笑之语也想多管?刘金扬声说道:
“是刘某说的。”
刘金还以为马车上的那人要教育一番,谁知道老者从车窗往后望了刘金一眼,点头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也是正理。老夫不如也。”
元、萧、刘听到老者如此说,都有些诧异,正疑惑间,那老者笑着说道:
“刚才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