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玄远在忙着安排相关的事宜,李含光离山去了,大约是去请参加拜师仪式的人,其他人忙于修行,倒是能指点李清人也并不多。有些弟子在修行一道是可以给李清很多的帮助的,但是从辈分上来说要小,那里敢随便教导这位玄清师叔。这种情况估计是司马承祯和李含光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除了每三日的一次开坛听讲,李清其余时间不是向司马承祯和各位师兄请教,就是在紫霄峰闭门钻研司马承祯曾经的手札。
紫霄峰上只有两座院落,数间房屋,并不算太大,平日里有道童打扫,倒也不显破落。从前些日子李清住进来,山上才专门有人过来重新整修了一遍。
紫霄峰上人并不多,除了平日里侍奉的人外便只有李清和昆仑两人。闲时李清偶尔会在紫霄峰上转转,看看王屋山中的景色,其余的时间还是在翻阅司马承祯的手札。
其实紫霄峰上藏书颇多,大都是道家经典,上清茅山一派的道藏这里也有收藏,这其中便有《道德经》、《易》、《大洞真经》、《灵宝经》、《太上素灵大有妙经》等道家经典著作。此外还有部分上清历代宗师的著作手抄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之前司马承祯用过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些心得笔记。除此之外便是司马承祯自己的一些论著,但是比较零散,没有形成系统的著作。
这时候司马承祯已经数十余种论著出世,但是大约应该在天坛山上专门的经藏所在道藏阁中。平日里司马承祯所讲的东西都是出自这些论著。李清翻阅手头的这些手札,偶尔能看出一些司马承祯修道的历程来。
好读书不求甚解,其实李清这时候对于这些道家经典著作并不能完全领悟,于是快速翻阅,碰到自己感兴趣的就静下心来读一读,不感兴趣就一下翻过去。
昆仑一直在边上伺候着,偶尔也会翻阅一下房间中的这些书。昆仑识字并不多,有时候还会上前询问李清,李清也耐心讲解,主仆两人在这紫霄峰上却也悠闲。
其实李清最主要的还是看有没有武学方面的书籍。后世虽听说有武学秘籍之类的,但是毕竟没有真见过,街面上盛传的所谓《如来神掌》之类的也都是骗人的把戏。在司马承祯的的手札里面确实有着类似的记载的,但是单从字面上来看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看来每个门派的东西都是秘而不传的,大约自己以后会接触到,李清心里暗想。因此也不去管它,只是看这些书中记载的东西都是什么样的内容,囫囵吞枣,且记下再说。
李含光在下山的前几天,已经口传了李清一些最基本的导引之术,临走时吩咐李清每日里以引导之术锻炼己身,一日不可荒废。这些日子李清闲暇时分便用李含光教授的导引术冥想吐纳,颇感神清气爽,比平日更显精神。
于是天天修炼不缀。
这时候的大唐朝处在歌舞升平的年代,民间安乐,朝堂欢庆,但是在另外的一个道门世界之中却是风起云涌。
且说李含光离了王屋山,直去洛阳,在广化寺拜见惠达大师,邀请其参与司马承祯的收徒仪式。
惠达接过李含光手中的请柬,翻开看是司马承祯亲笔:
“惠达兄敬启,白云于数日前与兄晤面,犹历历在目。今请移步王屋,观白云收徒一事。届时群雄并至,实乃盛事,我道门中事还请兄做个见证。……”
请柬上的语气颇为随和,惠达和尚看完请柬,问道:
“白云兄所受何徒?”
“大师可能听过的,就是前些日洛阳盛传的神童。”
“哦?怎么你师父又动了收徒之念?”惠达倒是听说过的。
“也是机缘巧合,不过我那玄清师弟才华惊艳,聪慧沉稳,颇得家师赞赏。”
“哦,要说诗词估计那孩子算是无人能及,白云兄有如何能看出他有修道之资?”
李含光对于司马承祯不好多说甚么,不言师讳。只是说道:
“家师认为我那小师弟是有宿慧的。”
“哦?这倒是难得。老衲到时候可要好好看看。”
……
李含光并没有在广化寺多待,辞别惠达,出了广化寺,望着南面吐了口气,随后道袖一挥,出洛阳疾步向南而去。
李含光出了洛阳城,沿途一路南下,过了江,仅用十余日便到了道门圣地茅山。
司马承祯是上清派茅山宗的宗师,这些年并不在茅山修道,而是居于王屋,或是因为司马承祯的缘故,这上清茅山一派的中心算是移到了王屋山。但是茅山依旧是重要的道教圣地。茅山之中道字辈的道长还有两位。
茅山依旧巍峨,峰巅峪间,宫、观、殿、宇等各种大小道教建筑多达三百余座、五千余间,道士数千人,是仅次于王屋山的道门圣地。
李含光到得茅山脚下的茅山镇,暂作休整。找了一家酒肆,吩咐酒博士上了几份菜,边吃边打量周围。
镇上来往人群拥挤,其中不时有身穿道袍的道士经过。毕竟位于茅山脚下,道士常见,偶尔也会有人闲聊些有关道门的事情。
酒肆大堂中坐着几人,在小声议论:
“前几日,听说道坚道长匆匆回山,好像是受了伤。”
“啊,道坚修行深厚,何人能打伤与他?”
“不清楚,不过这道门之中得道的仙师众多,平时隐于深山圣地,有些能胜过道坚道长的也有人在。”
“如今茅山一派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