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好不容易躲过了福伯的唠叨,带着依云驾车出门去接耿煜。
来到福伯说的那个酒楼下,小锦鲤让车夫将马车停在酒楼旁不太显眼的巷口,掀起车帘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这会儿正是晚饭时候,酒楼外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小锦鲤单手支着下颌,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承接着碎金般的阳光,像是蝴蝶抖动的翅膀。
依云坐在小锦鲤身边做着绣活,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啊,是知州大人。”小锦鲤突然直起身,然后三两步蹦下了马车。依云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跟了下去,一抬头却看见酒楼门口,耿煜正在和穆佩珮说着什么。
依云:“……”
她现在捂靳璃姑娘的眼睛还来得及吗?
依云侧头看向小锦鲤,却见小锦鲤正微微皱着眉,显然和她一样不太明白为什么穆佩珮也在这里。小锦鲤看着耿煜和穆佩珮说了些什么,又转过身去和穆监州讲话,干脆利索地一转身又上了马车,“我们回去。”
“姑娘,”依云跟着她上车,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找主子问清楚,您别……”
“嗯?”小锦鲤看向依云,“什么问题?”
她水光盈盈的眼眸中毫无阴霾,依云迎着这样澄澈的目光,轻声道,“……不,没什么问题。……只是姑娘不是来接主子的吗?现在就这么回去?”
小锦鲤单手倚在窗框上,支着下颌看向车窗外的天空,目光没有焦点,“……嗯,回去。”
依云轻轻叹气,“……是。”
穆佩珮和耿煜在做最后很正式的道别,没有人注意到巷口停了许久的马车突然离开。她红着眼圈,一双漂亮的柳叶眉微微挑起,带了几分洒脱,“煜……小将军,珮珮便祝您和靳璃姑娘从今以后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还有……替我谢谢她,还愿意那样为我说话。”
“穆姑娘这般玲珑女子,定然会找到自己的良宿。”耿煜对着穆佩珮一拱手,回头迎着穆监州赔笑的脸,更是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好无奈叹气,“男女有别,况且穆姑娘到底尚未出嫁,监州大人下次还是不要让穆姑娘来这种场合为好。”
“小将军说的是。”穆监州看了眼身侧的穆佩珮,笑容有些苦涩,“只是……下官不过是老父亲的拳拳之心,还望您多担待些。以后自然再也不会如此逾越了。”若不是女儿苦苦相求,一定要最后和耿煜说清楚,彻底断了这些年的念想,他也不会带女儿来这种场合啊。
耿煜又和其他人客气几句,众人之间的气氛因为穆佩珮在场而始终显得有些微妙,这会儿也纷纷和耿煜告别,各自散去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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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鲤回了府上,左右无事可做,她也不想再被福伯逮着唠叨,干脆和依云一起去看望搬去前院的翠柳。
翠柳本来身体就不差,病得倒也也不重,这会儿更是已经好多了,只是微微还有些咳,估摸着再过两天又能搬回偏院了。
见小锦鲤过来,她也很高兴,嘴上还是埋怨了依云两句,“怎么敢把姑娘带到奴婢这里来?再过了病气给她,看主子和福伯怎么收拾你。”一边说一边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出一个椅子来,迎着小锦鲤坐下,“姑娘今日怎么来看我?”
依云在旁抿唇笑着不说话。小锦鲤坐在椅子上,晃着脚四下看看,“这边没有偏院好。”
“下人住的地方,自然比不得姑娘那边。”翠柳笑道,又端了几盘点心给小锦鲤,“所幸托姑娘的福,这些吃食上从没慢待了奴婢。不过都是些下人用的零嘴,姑娘吃不吃随意便好。”
她张罗了一圈,才站到离小锦鲤远些的地方,揶揄的看看小锦鲤和依云,又问一遍,“姑娘今日怎么来看我?主子又忙起来没空陪姑娘玩了?”
依云朝翠柳摇了摇头,翠柳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或许说错了话。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话题时,小锦鲤晃了晃脚,开口道,“今日听闻福伯说阿煜去酒楼应酬知州大人了,我便和依云一起出去接他。然后看到他和穆佩珮在一块,我就带着依云回来,来你这里了。”
翠柳:“……”
怪不得依云不让她提主子。翠柳看了看依云,又看了看小锦鲤,问道,“不知姑娘在哪里看到的主子?”
小锦鲤歪了歪头,“酒楼外边,还有知州大人和其他官员,他们一道出来的。”
翠柳抿了抿唇,像是忍着笑,“姑娘不是去接主子的吗?就这么回来了?”
小锦鲤又晃了晃脚,“……嗯。”
翠柳没有理会依云冲她眨眼暗示,笑眯眯地接着问小锦鲤,“姑娘看到主子和穆姑娘在一块,生主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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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煜回了府,进门就遇见福伯。他才刚来得及和福伯打声招呼,就被福伯好一顿唠叨,“现下这天气,夜里多冷啊,您怎么能带着姑娘一起在外面吹风喝酒?您身子骨好,姑娘到底是个女孩,您该多照顾着她些才是……”
耿煜:“……”
昨儿夜里玩得不是还挺开心吗?怎么他才出去一天就被阿璃卖了?
耿煜心下有些好笑。他双手合十,态度极其诚恳,“福伯,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福伯盯了耿煜半天,勉为其难的应声,“您自己不讲究,多少还是要为姑娘的身体考虑下的。她一个弱女子……说起来姑娘方才去接你,我看着她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