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换帅,谭咏你什么意思?!”
黑旗军中军校尉史客杉满脸通孔,对着犀角军副帅谭咏怒喝一声,其余黑旗军将领也是怒不可遏,帅帐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先前众将来到帅帐之中,各自找位置坐好,准备商议迎敌之策,可话还没说两句,谭咏便提出要临时换帅,以便迎敌,此话顿时激起黑旗军诸将反弹。
然而谭咏却没有半点慌张之色,沉着脸侃侃而谈。
“所谓蛇无头不行,大敌当前,我军却没有主帅,若是各自为战,被敌军一举击溃,我武陵亲军用血与火打下的赫赫威名岂不是要就此断送?”
“谁说我军没有主帅?”
史客杉怒道:“我家大帅乃是王爷亲封的战前主事,至少在此战结束之前,他还是全体武陵亲军统帅,谭将军莫非想要窜班duó quán不成?”
面对黑旗军众将激愤,谭咏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本将不敢,既然你家将军乃是统帅,那你叫他出来,本将立刻闭口不言!”
“你!”
史客杉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谭咏冷笑道:“王爷曾说战场艰险,容不得半点差池,眼下你家主帅擅离职守,难道就要我十余万大军束手待毙,葬送于此么?”
“放你娘的屁,谁家主帅擅离职守?你再敢说一句,老子砍了你!”
史客杉心中大怒,一把拔出腰刀。
谭咏冷哼一声,毫无惧色道:“好啊,既然如此,让你家大帅出来主持大局啊!”
史客杉咬了咬牙,一把将腰刀插回刀鞘,回身走了两步,揪着何广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出来。
“还不快去找,要是找不到大帅,老子先砍了你!”
何广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道:“早就去找了,能找的地方统统找过,可就是不见人啊!”
“哼,你又何必在此装模作样,我就不信你家大帅临阵脱逃会没有同你们这些心腹打过招呼,此时没了人影,还不知道你黑旗军究竟意欲何为!”
谭咏冷言讥讽,直指钟庆渊另有图谋,黑旗军众将哪里还能再忍,顿时就朝他围了过来。
“怎么,本将不过说句实话,你们便要阵前zào fǎn不成?”
帅帐之中擅动刀兵,本就是武陵王的大忌,谭咏此话说得胸有成竹,黑旗军众将缺了主心骨,顿时束手束脚,不敢往前。
见他们投鼠忌器,谭咏冷笑道:“流青山一战钟庆渊轻敌冒进,以致全军覆没,此乃我武陵亲军亘古未有之耻,军中早有非议。
西川之战面对敌军区区千人,我军打了二十余日,损兵折将,却还是让北朝小儿从容逃脱,最后弄得我军只能兵分几路,绕了个大圈子北上作战。
这两次大败之辱,钟庆渊将军作为统帅首当其罪!
要我说,大帅走得正好,我军在此时换个统帅,定能就此一战而下,灭掉北朝,也好过一败再败。
我等荣耀之师跟着丢了性命事小,灭了王爷的威风事大,众将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黑旗军一众将领怒不可遏。
“说你娘的鸟话,老子撕了你的嘴!”
史客杉说不过谭咏,拔出长刀朝他冲去,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意思。
谭咏手握刀柄,却冷笑连连,仿佛就等着他动手。
“够了!”
就在此时,童扬终于听不下去,猛地一拍桌案,周围的寂灭军将领立刻冲上去架住史客杉,不容他造次。
好不容易控制住局面,童扬沉着脸色朝卢东卿望去,冷冷问道:“你怎么说?”
卢东卿好似看了一处好戏刚刚回过神来,五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免为其难道:“谭将军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敌军将至,若没有一个统领,我军总不能各自为战吧?”
“你说什么?”
童扬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卢东卿,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发现问题比他预想得还要严重。
先是大军主帅钟庆渊突然消失,接着犀角军副帅谭咏和主帅卢东卿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要抢班duó quán,他已经从中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我军不同于其他军旅,主帅乃是由王爷亲自任命,谁敢自封主帅?”
童扬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说到。
卢东卿笑了笑,没有说话,谭咏却拱手道:“此一时,彼一时,王爷有言,为了战胜敌人,无所不用其极,何况若是没有他老人家的任命,难道主帅战死也不能换帅?”
“你敢咒我家大帅身死!”
史客杉怒吼一声,身边的同僚连忙将他架住。
谭咏瞟了他一眼,冷笑连连,根本懒得理他。
童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卢东卿显然是有备而来,步步紧逼,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就算现在夺了主帅之位,一旦回到南朝,他如何过得了王爷那关?难道是王爷有所授意不成?
他越想越是心寒,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冷静。
“就算卢将军说得有理,也得问问在场诸将的意见。”
童扬眼下不知卢东卿在打什么算盘,大敌当前之下又不能和犀角军彻底撕破脸,只得先虚以委蛇一番。
以他看来,就算犀角军早已得了卢东卿授意,但只要寂灭军和黑旗军不同意,他也无法强行换帅,否则激起哗变谁也担当不起。
然而,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卢东卿闻言之后没有半点慌张,只是深深地朝他望了一眼,然后淡淡笑道:“如此甚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