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外,所有士卒无论负责是否司职作战,都已经拿起武器,围拢到帅帐周围,几个亲卫正在给大家分配任务,讲解情况。
见到肖进武走出帅帐,士卒们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朝肖进武行礼,肖进武则朝众人点头示意,朗声道:“多谢诸位在这种时候还能不离不弃,奋起反抗,本帅与你们共存亡,绝不会后退一步!”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却让在场的士卒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帅一心为国,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帅!”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士卒们立刻齐声高呼,声音里少了几分雄壮,却多了一丝决死之心。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北国男儿有血有肉,即使身处绝境依旧死战不退,肖进武心中感动,视线微微有些模糊。
“好好好,你们都是我北国的好儿郎,就算只是为了你们,我肖进武把这条命送在这里也是值得!”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情绪,再度变得坚毅起来。
这时候袁诗远也握着剑走出了帅帐,在肖进武身后站定,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那意思和在场的士卒一般无二。
肖进武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朝远方看了一眼,就在几里之外已经能看清敌人的模样,还好在之前的防御战中他们损失了不少战马,眼下来的都是步兵,不然此刻怕是早已冲到了众人面前。
“援军还是没有消息吗?”
肖进武又问了袁诗远一句。
袁诗远苦涩地摇了摇头,愤愤道:“徐锐小儿误我大军,他在几个锦囊里都提到援军必至,大帅才会陪他赌上一场,没想到说好的援军到了现在还不到,我大魏若是亡国,他便是第一罪人!”
肖进武摇了摇头:“不要这样说他,徐锐毕竟是人不是神,国难当头,他能站出来已经难能可贵,而且战局不是在朝着他料想的方向发展么,他的才能已经很令人叹为观止了。
只不过战场之上,一切瞬息万变,又有谁能保证一点纰漏都不会出?即便徐锐他自己不犯错,那别人呢?
援军只要因为一场暴雨,迟上三个时辰赶到,便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你也是久在军中之人,当明白这种事的。”
袁诗远点了点头:“下官自然知道此事无可避免,可就是难受,明明大帅为了这个计策做到了分毫不差,明明将士们拼尽了全力,明明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因为援军未至,到头来还是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肖进武苦笑摇头,他和袁诗远一样遗憾,却比袁诗远多了一份坦然,此战他已竭尽全力,不说没有遗憾,但能做的几乎都做了,既然天命如此,他也不会怨天尤人。
敌人的大军越来越近,众人已经听见了“隆隆”的脚步,眼睛尖一些的,甚至能够看到敌人脸上狰狞的神色。
肖进武咬了咬牙,举起长剑对袁诗远说道:“没想到死战之时竟是你这么个文人陪在本帅身边,一会儿打起来你尽量躲在本帅身后,别死得太早,免得本帅临死之前还要为你伤心。”
袁诗远被肖进武的玩笑激得笑了起来,朗声道:“大帅不必这般小看下官,下官虽是文人,却也是习过武的,就算不如大帅这等武圣弟子,拉一两个垫背还是不成问题,反倒是大帅要小心了,您现在一身帅袍,一会儿定然是众矢之的,说不定下官还要为大帅伤心。”
听到此话,肖进武顿时哈哈大笑,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朗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痛痛快快地走完最后一程,也不枉做了这一世军人!”
“下官愿追随大帅黄泉再战!”
袁诗远持剑高呼。
“我等愿追随大帅黄泉再战!”
在场所有士卒被二人感动,齐声高呼。
肖进武点了点头,望着仅有咫尺之遥的敌军高呼道:“来吧,杀!”
从上往下看,南朝大军仿佛一股滔天巨浪,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拍向空旷的中军大营,而帅帐外的这数百人连一颗礁石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几只脆弱得贝壳而已。
可以想见,当巨浪袭来的时候,这些脆弱得贝壳恐怕瞬间便会被淹没、碾碎。
然而,肖进武却浑然不惧,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转眼便已经冲进大营,越过杂乱的营房,朝中军冲来,一切看似已成定局。
“报!”
就在此时,肖进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众人茫然转头,竟是先前到帅帐里奏报的最后一个传令兵。
肖进武还以为他胆怯溜走,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报,我军东北方发现大队人马,不知所属!”
此言一出,仿佛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望着这个传令兵。
传令兵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肖进武终于回过神来。
“东北,东北方应该没有敌人才对,难道是……”
他心中一惊,还没等说出最后的结论,前面的亲卫突然高喊:“大帅,敌人到了!”
肖进武豁然回头,只见敌军已经冲到了中军大帐,如潮水一般将自己吞没。
“呜呜!!!”
雄壮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但这一次并不是在敌人的阵中,而是在大营之后。
“是我军的号角,进攻的号角,援军到了!”
袁诗远立刻听出号角的含义,当即大喜。
然而肖进武已经没功夫回答他的话,数百士卒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