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哭了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出去净了脸,回来沏了茶,李岩端起茶,看着玉树,“玉树,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大事,可是,至少我现在知道,要是让我象那些大家小姐一样,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只有嫁人这一件,嫁了人,就窝在内宅,侍候公婆,和妯娌们勾心斗角,或者,还要和小妾们斗智斗勇,这样的日子,我想一想,都生不如死。”
“嗯!”玉树点头,“大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问过白墨,大致,要是象现在这样,不嫁人,就只有出家这一条路,当然,出家也比嫁人强。要是不嫁人,又不出家。”李岩顿了顿,“你既然说我是做大事的,那咱们就试试,看能不能活成长公主那样。”
“好!”玉树没有半丝迟疑的答道。
“你听清我的话了么?”李岩斜着玉树,玉树点头,“听清了,大小姐说活成长公主那样,大小姐想活成什么样,那就能活成什么样儿。”
“好吧。”李岩塌下肩膀,她跟玉树商量事,真是没法商量,她说什么,玉树都觉得理所当然易如反掌!
“玉树,咱们要活成长公主那样,难度……差不多等于上青天。”可她也只能跟玉树商量,至少有个人听着,让她借着说一说,理一理思路。
“大小姐得有人,有钱,有了人有了钱,就没有大小姐办不到的事。”玉树难得说了句非常有建设性的话。
“说得好!可到哪儿找人,找钱?先找人,还是先找钱?”李岩简直太意外了。
“先找人。”玉树想了想,非常肯定的答道:“有了人钱就好办,没有人有了钱怎么守?”
“聪明!”李岩冲玉树竖起大拇指,“那你接着说,咱们怎么找人?找谁?拿什么把人家骗过来?”
“大小姐!”玉树白了李岩一眼,“能投到大小姐门下,不管是谁,那都是他们的荣耀,怎么找我不知道,大小姐最会看人了。”
“好吧,这事我自己想。”李岩往后靠,举着双手看了看,“玉树你说,我这手肿成这样,后天肯定好不了,那陈家我们还去不去?我是想去,这手肿就肿了,你看我这两根指头能捏着喝茶,当然也能捏着吃东西,能吃能喝,就能去,就是不知道,她们让不让咱们去。”
“大小姐想去,跟苏嬷嬷说一声不就行了。”玉树随口说道,李岩呆了下,失笑,“是噢,咱们身边可都是高人,那就这么定了,陈家咱们一定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个的人。玉树,你听着,我要做的这事,就跟搭梯子摘月亮,搓草绳下海捉龙王差不多,说不定没几天就把自己……还有你,送上黄泉路,你真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李岩问玉树,也在问自己,玉树毫不迟疑的点头,“大小姐本来就是做这些事的。”
“好吧,不自由,毋宁死。”李岩深吸了口气。
…………
果然,和苏嬷嬷说了,去陈家赴会这事,自自然然没有任何意外,当然,也许李岩不说这一声,李家也不会管她。每天早上的请安,陈老夫人已经借着她手伤给她免了,照陈老夫人屋里过来的赵嬷嬷的话说:老夫人看她一眼,一整天都觉得恶心。
车子从繁华街道转个弯,进了条宽敞的能并排走三辆马车的巷子,李岩将帘子掀起条缝,仔细看着外面的车辆。
这两天,她跟着苏嬷嬷,恶补朝廷的官制,官服等等种种,这会儿,她要亲眼看着验证所学。
“那把剑,江家?”李岩一边看,一边低低的问同车的苏嬷嬷,苏嬷嬷伸头看了眼,“嗯,那把剑就太祖赏赐的那把,江家行伍出身,就照着画出来当了徽记。”
“能看出来是江家哪位吗?”李岩是没看出来。
“应该是江大司马的夫人兰氏,你看车角,悬着香球,兰老夫人擅长合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合香高手。”苏嬷嬷对李岩突然这么关心这些事,并不算太奇怪,毕竟,要做一个合格的大族媳妇儿,这些还是要知道一些的。
“挂香球就是兰老夫人?也许是江家其它女眷呢?”李岩问就要问清楚,细节决定成败。
“江大司马穷苦出身,最不能容子弟过于奢侈讲究,出门的车还要熏香悬香球香袋这事,他曾经上折子请求过禁止,江家,也就兰老夫人敢在车四角悬香球,江大司马和兰老夫人伉俪情深,兰老夫人在车四角悬香球后,江大司马再没上过请求禁止的折子。”苏嬷嬷说着笑起来。
李岩也露出笑意,江大司马略有点惧内。
“那匹马上,那个就叫进贤冠吗?挺怪。”李岩指着缓慢越过车子的骑马男子。
“那不是进贤冠,大小姐看后面那个,那个才是进贤冠,再后面那个,叫漆纱冠,这些年京城越来越喜欢奢华,大小姐看,那漆纱冠是点了金的,要认真照礼制,这就是僭越,不过现在也没人理会儿这些了……”
苏嬷嬷和李岩挤在一起,指着外面一个接一个贵人,仔细给李岩介绍。
李岩一边听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人,苏嬷嬷说过,象今天这样的聚会,只是陈家极平常的宴请,就她看到的人,已经差不多遍及朝廷各部了,孔嬷嬷说的对,李家确实已经败落的不堪了,之所以还列在京城几大家之类,那都是看在祖宗的面上。
李岩的车子停了一会儿,让过几辆车,才接着往前,这一会儿功夫,李岩一眼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裴清和陈炎枫,李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