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听的笑起来,“我也看过不少帝王本纪,个个都有这样的奇事,而且他们的娘生他们的时候个个非同凡响,什么梦见龙扑怀啦,异香满屋啦,满院子红光啦,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君权神授,不要都不行什么什么的,都是假……”
李岩话没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看着邵瑜,突如其来的那份感觉、那份明悟,下意识的抬手按在胸前,她胸前那枚树叶,越来越象树叶了……
“怎么了?”裴清见李岩突然呆怔怔不说话了,上身倾向李岩,关切道。
“没事,刚才是我信口乱说,这些事,不能确切证明是假的,就有可能是真的,我不该先定立场……我是说,”李岩见裴清眉头微蹙,急忙调整自己的话,“自己不懂的事,或是没经过见过的事,不能就说没有,你接着说,那镇海寺,是不是香火挺旺的?”
“嗯。”裴清盯着李岩看了一会儿,“也不是特别旺,当年老李相国最恨这些神魔鬼怪的东西,说是妖言惹众,镇海寺只是照红莲寺原样重建,唯一跟从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镇海寺这三个字,是太祖御笔。”
裴清好象失去了说话的兴趣,话说的干巴巴的,跟刚才大相径庭。李岩有几分懊悔,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惯了,以后不能这样了,刚才多好的气氛,让自己给破坏了……
她很喜欢裴清很有兴致说话时的感觉,好象他有兴致的时候,他周围的一切,就都有趣起来了一样。
“你说过了伏牛镇就进了京城地界了,明天就能到京城了?”李岩没话找话。
“大后天一早进京城。”顿了顿,裴清解释道:“后天傍晚就能到京城了,不过,我的意思,进了京城,直接送你去李府比较好,傍晚过去不如一早去好。”
“嗯。”李岩赞同,确实,不速之客上门,当然是一早到比较好。“李府现在都有什么人?”
“小李相国临死前,以为他这一支血脉必定断绝,就写了几行字给堂弟李盛世,请李盛世挑一个儿子过继到长房,承继长房血脉。”
裴清看了眼李岩,“小李相国死后,李盛世就将次子李荣远过继到长房,本朝太祖曾经说过,小李相国若不行新法,就没有本朝,新法没错,就是太急了点,太祖即位之后,厚待李家,发还了宅院田地,赐李荣远为顺安侯。
后来李荣海回到京城。踏实本份,很得太宗和孙太后赏识,到陈老夫人所生长子李昌栋,走了科举,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是公认的才俊。“
裴清又有了几分兴致,李岩却听的头都要大了,这个李家,可真够乱的,这么一大家子,要是分了家还好,要是没分家呢?
“李荣远夫妻已经仙去多年,现在的李府,就是以陈老夫人为尊,大爷李昌梁、二爷李昌本,和五爷李昌松是继子李荣远所生,三爷李昌栋、四爷李昌桂、六爷李昌桧、七爷李昌杰是你祖父李荣海所生,四爷李昌桂、六爷李昌桧是庶出。”
李岩已经听的分不清谁跟谁了。“都住在一起?一家子?”李岩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一大家子,得多少人哪?!
“嗯,陈老夫人健在,当然住在一起,顺安侯位,是大爷李昌梁承袭,今上慈悲,格外开恩,原爵承袭。”裴清多看了李岩一眼,这一家子可不算大家,他们裴家,才是大家……
李岩抬手抚额,这个李家,得列个单子认人。
“小心马。”裴清提醒了句,“前面人就多起来了。”裴清示意前面越来越多的灯火和人。李岩赶紧抓紧缰绳,李家这一大家子,先放一放,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看庙会吧。
又往前走了没多完,人太多,骑马就不方便了,裴清和李岩等人下了马,将马留在外面,带着玉树金豆等人,一路走一路逛,往北边镇海寺方向过去。
天已经黑透了,这会儿的庙会,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儿,以及玩杂耍的,和挑着货郎挑子卖各式各样小孩子玩意儿,以及通草花等小东西,小吃摊儿李岩挨个看了十来家,也没看到一个能看得入眼的,要么嫌太脏,要么,一看就是又油又甜腻的看着就胃酸的东西。
小镇子上,又油又甜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杂耍也都是最常见的那些,李岩虽说挨个看了一遍,却都没什么兴趣,没兴趣的看,就象在南阳城一样,看的快,走的也快。从南到北,也就一盅茶的功夫。
李岩站在镇海寺门口,仰头看着山门上高高悬挂着的金光闪闪的镇海寺三个字,这大概是这座寺庙最得意和富贵的财富了,某一个太祖亲笔写的寺名。
镇海寺到处都高高挂着灯笼,天黑了,也没影响人们烧香的热情,人流在山门这儿就分成两流,一流进,一流出,人流如水……如海水。
李岩也要挤进人流中往寺里进,裴清一把拉过她,往旁边示意,“人太多,咱们从角门进去。”
裴清拉着李岩的胳膊,挤出人群,松开李岩,一脸不自在,“唐突了,刚才人太多,我不放心。”
“没关系。”裴清不解释,李岩倒真没觉出什么,不过裴清这一解释,李岩忍不住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越看越觉得裴清好象有些心虚……
角门从里面拉开,玉粟从角门里出来,让进裴清和李岩,再和玉树一起紧跟进去,紧几步赶上迎在角门里的知客僧,一起引路往前。
这里应该是僧人们的住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