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影指导大会如期落幕,广场上空发射灿烂的礼花,色彩缤纷,眼花缭乱,一干校董随同市委领导陆续离开现场,外面有上百辆豪华轿车等候,其司机已经启动汽车,只要老板落座立马就能出发。
与宾利、法拉利、劳斯莱斯一流所不同的是,一辆丰田汉兰达缓缓驶出,这辆车年久失色,不复初日之光,在重跑车中,它是最不显眼,最低档的存在,但就是这辆车,没人敢忽视,没人敢嘲弄,只因为,它是市委书记的座驾。
接着,是一辆雷克萨斯lf-a,它在陈鲁的宾利之前,表示其身份要更高一些。
最后离开的则是奇骏、马自达和天籁,这三辆车内坐的是常务副市长张国栋、教育部部长徐斌、市政管理委员会主任黄天鸣,这三人都毕业于都影艺校,周公瑾当时还是一名副教授,指导过他们的学业,对他们的人生也有着深远的影响,所以,作为学生,在重返母校后,自然要拜见当初的老教授。
周老校长含笑点头,看着自己的学生,他大感欣慰,二十多年前,他们只是一名怀揣着梦想,却身无一物的有志青年,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在其领域内,都有了一番作为和建树,这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老师,过两天是您生日,准备在哪举办,需要学生帮忙吗?”张国栋级别最高,率先开口。
老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们是人民公仆,理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相比与此,我那生辰实在微不足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徐斌是个中年胖子,嘴角一向麻利:“老师说的哪里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孝字一直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如果身为学生,在老师寿诞时缺席,岂不是不孝不忠,落人口舌?”
黄天鸣肚子发福,这是长期坐办公椅和酒精过度的后遗症:“听说老师的孙女至今还没对象,我想,您老寿辰当天,由我做媒,给她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怎么样?”
老校长喜笑颜开,说:“这自然是好,既如此,只要不嫌弃寒舍简陋,你们尽管来……”
时间眨眼即过,已是深夜圆月高升之际,中海第一监狱的走廊,吹起阵阵呼啸的寒风,今晚的温度,有些冰冷,囚犯们吃了饭,洗漱后赶紧躺在被窝里侃大山,说着惊险而刺激的鬼故事。
“话说有一间医学院,规定每学期期末考,要让学生单独在太平间呆上一晚,这一回,轮到一向胆子很大的小明,那晚,太平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小明就这样缩在屋子的一角,当他想到四周全是死人时,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过了一会,月光照进来,借着光线,他发现墙上有一面镜子,于是,他对着镜子唱歌,比划,以缓解心中的恐惧,就这样,他熬到了天亮,第二天,肿着嗓子的小明出来了,他得意洋洋对大家说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小事罢了,大家都很佩服他,这时,有个同学问他嗓子为什么哑了,他说他对着太平间的镜子唱了一夜的歌,这时,大家的脸色唰的变了,小明还不解其意,顿了半天,有个同学脸色惨白地告诉他……太平间里根本没有镜子!!!”
“啊……!!”郭有才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反应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冷风吹着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了看四周,除了风在呼啸,以及一声声犬吠,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是噩梦……”他喃喃自语,又随即躺下,因为噩梦的缘故,他没有入眠,精神在这两天内被无数次摧残接近奔溃,他想不通爸妈为什么还不来救自己,爷爷莫非真就这么狠心,为了一个外人而抛弃嫡系?
时间不停,一小时后,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好似朝自己这边而来,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莫非这个疯子真要杀我不成?
郭有才颤抖着,恐惧着,只听噗地一声,应该是被褥被人掀开了,接着便是男人的喘息和床板的碰撞,郭有才差点吓死,不过还好,那个疯子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那人。
他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齐平平面孔狰狞,死死掐着朱叶旺的脖子,在黑暗外醒目,一双是杀人的嗜血,一双是痛苦的挣扎。老朱左手朝郭有才探出,似乎是想求救,但喉咙被卡主,发不出丝毫声音。
郭有才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帮,他会被疯子惦记,不帮,朱叶旺就得死在疯子手上,这是对人性的考验,更是对自身的反省,若一步走错,这辈子都将万劫不复。
一分钟过去,朱叶旺开始陷入昏迷,两眼泛白,手臂无力,脸上的红潮正向惨白过渡,郭有才浑身颤抖,对于眼前一幕,感同身受,最后,他经不起良心的审判,一掀棉被,蒙在齐平平头上,大喊道:“快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朱叶旺在意识消弭前,摁下了衣扣的报警器,铁门唰地打开,进来两名狱警,一人将齐平平摁倒反铐,一人抬着朱叶旺去了紧急医务室,郭有才瘫软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好似解救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