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母抱着将近三十斤重的孙女,汗如雨下,衣服都浸湿了,却心甘情愿,哄的孙女乐呵呵的,自己也走得屁颠屁颠。
颜如舜三五步就追上去,伸手就要逮住女儿。
一只手却横插进来,将她扯了回来。
颜如舜被扯得火起,回去一看,却是辛微扬。
她像只发怒的母豹子一般,咬着牙在喉咙里低吼一声:“你干嘛?”
辛微扬举手示意自己的无害,然后低声跟老婆解释:“我觉得我们大人在简简面前争来争去,哪怕争赢了,可能给简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大过正面意义。所以,你能不能先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颜如舜的怒火顿时凉了下来。
是啊,如果把这件事变成意气之争,那她跟婆婆妈也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对简简未必就是好事。
她竭力让头脑保持清醒,问:“难道就这么算了?”
辛微扬一边帮她抚背顺气,一边说:“也不是就这么算了。但是锻炼身体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们要争也用不着争这几天。像这样出来旅游一年最多也就一次而已,等回去,我妈就管不着简简了,你再按你的意思教育简简,比现在硬来肯定要事半功倍得多。”
颜如舜沉默。
那口气横亘在心头,其实很难吞得下去,但是辛微扬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自我斗争了好半天,才终于让理智战胜了感情,拖着步子慢慢地往前走去。
辛微扬拉着她,故意落得离母亲远远的,说:“眼不见心不烦,来来来,好不容易出国玩一趟,就当我妈帮忙带孩子,我们过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要不要去画个tatoo?”
颜如舜情绪还是炸毛的,喷了他一脸口水:“要画你画!”
辛微扬抹把脸,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是不能画嘛。”
颜如舜冷笑:“怎么,觉得tatoo有损你大教授英明神武的形象?”
“那倒不是。老婆要是喜欢,我画一画也无妨。”辛微扬一本正经地表了个白后,又为难的补充道,“可我不是党员嘛,组织上不建议党员纹身的。”
颜如舜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那去看boxing,我要下个注,看看今天到底气运如何。”
辛微扬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呃……党员也不能赌博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颜如舜没好气地说:“行,我知道了,今天算我倒霉。哼!”说罢,气冲冲地疾步而去了。
辛微扬一阵苦笑,赶紧脚跟脚地追上去:这家务事,果然就是麻烦啊!
当天剩下的时间,颜如舜全程拉着脸,没露过一个笑容。
颜母眼见女儿情绪很坏,主动地争取了晚上给小祖宗陪-睡的任务,然后又给辛微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劝劝颜如舜。
然而,辛微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老婆了。
要是他能劝,今天白天就劝住了。
他决定让老婆自个儿冷静冷静,好好睡一睡。
总的来说,颜如舜不是一个气性很大、无理取闹的女人,很多时候,即便有些小脾气,睡一觉起来,她自己都忘了。
结果,睡到半夜,颜如舜却一脚把他踹醒了。
“怎么了?”他以为出了什么事,一骨碌的翻身坐起。
颜如舜沉声对他说:“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什么不行?”
“跟父母住一块儿,一起带小简的事。他们现在负面作用多过正面作用,简简会被他们宠坏的。”
辛微扬脑子还懵着没反应过来:“咱爸咱妈不是挺好的吗?”
颜如舜斩钉截铁地说:“我爸我妈也不行。那些道理,我妈是都懂,但是一到了简简面前,她就忍不住会妥协。年纪大了,对孩子就做不到以前那么严格和理智了。
“我们周末的时候让他们跟简简亲近亲近就行了,平时只能我自己上了。否则我每天的精力都用来跟我妈或咱妈较劲,那哪里还能照应好小简?”
道理是不错的。
辛微扬打了个哈欠:“行,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回去就做吧。”
请岳父岳母回家休息的事,又用不着他出面,辛微扬觉得自己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然而,颜如舜却拉住他,不让他往下躺:“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啊……
“行,你说。”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有点儿困难,所以,以后你也得帮忙了。家务也好,带孩子也好……”
辛微扬一个激灵,完全吓醒了:“可是我要上班啊。”
“我知道啊。我也没让你丢下工作来帮我,但你下班回家以后来搭把手是可以的吧?你是当爸的,你也有身为父亲的义务和责任,你总不会以为帮简简洗个澡,你的义务就尽到了吧?”
这玩笑开大了!
辛微扬有点儿措手不及。
以前跟颜如舜过二人世界,他还时不时的要跟老婆分担一下家务。可是自从有了简简以后,两妈两爸轮流过来帮手,就没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再加上颜如舜辞了职,颜父颜母自觉矮了辛家一头,对他这个女婿也不大好意思提要求,他在家里啥都不用操心,已经俨然成大爷了。
生活本如此惬意,现在却冷不丁地让他重归艰苦朴素,这简直就是……不可能任务嘛。
他眯起眼,转着眼珠子,想方设法找理由:“可是……你不是还要码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