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夫喝茶的动作一顿,微眯着眼睛,戒备地看向苏酒儿。
那妇人从容不迫地坐在那儿,面上带着几分浅笑,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茶,是新茶好,”冷大夫将轻叹了口气,黑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分忧愁,“或许对男人来说,这人,也是新人好。”
“村中有不少姑娘家,都看中我家相公。”苏酒儿想起那些觊觎顾峰的姑娘,心中有些烦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瞧着冷大夫与我年纪差不多大,冒昧的问一句,若是冷大夫遇到这样的事,冷大夫会怎么做?”
这一路回来的时候,那妇人一直称呼她为大夫,现在却张口闭口唤她冷大夫。
冷大夫思及此,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夫人怎知我姓冷?”
“我是听镇上的人说的。”苏酒儿说道这,这才想起来并未曾介绍她自己,“我姓苏,名唤酒儿,我夫家姓顾。”
“原来是顾夫人,”冷大夫想了想,苏酒儿那会在医馆里等了她许久,怕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她的姓,“若我遇到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宁可不要。”
“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办?”冷大夫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
“可是,冷大夫好像不是这样做的吧!”苏酒儿端起面前的茶盏,浅酌了一口,清淡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沁人心脾。
冷大夫一开始就觉得苏酒儿有些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她哪里奇怪,可是现在听苏酒儿这么说,原本放下去的戒备瞬间提了起来,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苏酒儿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冷大夫的恶意,将茶盏放到桌上,感慨了声,“果然还是新茶好喝。”
从茶盏中抬眸望向冷大夫,苏酒儿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冷大夫,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冷大夫冷笑了一声,十分镇定的开口,“我又没犯错。”
“那青·楼里的九个新娘子是怎么死的?”苏酒儿压低声音,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见冷大夫如意料般的紧张起来,满足地笑了起来。
身子坐直身子,苏酒儿整了整衣袖,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天,你还打算下手?”
“胡说八道!”冷明月早就没了原先的沉着冷静,声音带着几分粗暴。
“你说,人心中有郁结,若是说出来,便能清除心中的郁结,”苏酒儿想起在医馆的时候,冷明月所说的话,忍不住地开口,“可是,即便是说出来也没有人理解,那是不是只有让那些人亲自尝一尝那些不能言语的苦楚?”
“砰!”
冷明月颤抖的手无意间将桌上的茶盏打翻在地,神色慌乱,畏惧地望着苏酒儿,不敢说话。
有的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冷明月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苏酒儿怕是知道了什么。
倏地,苏酒儿忽然间想起陈少斌。
若是冷明月这次没出手,安泽清还是要追捕冷明月,那就说明陈少斌就是重生之人。
“你的事情,除了我知道,怕是还有一个人知道。”苏酒儿微垂着眼帘,惆怅的开口,“若我是你,绝对不会再出手,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冷明月一开始对苏酒儿满是戒备,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苏酒儿所说的。
“要下手,也要直接找罪魁祸首,”苏酒儿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似乎再说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周子福日后官运亨通,妻妾十六个。”
冷明月听闻苏酒儿这么说,粗喘着气,眼圈通红,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帮你。”苏酒儿狡黠一笑,耳坠随之晃动。
凉风吹过,吹动苏酒儿衣衫,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冷明月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莫名地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些恐怖。
从脚底生出寒意,顺着双腿,传到通身各处,冷明月心中琢磨着,怀疑苏酒儿在欺诈她,装模作样地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跟周子福曾经有过婚约,众人以为你要为你父母守孝,推却了这门亲事,”苏酒儿沉重的叹了口气,悲伤就像是藤蔓一般抓住了她的心,“只有你知道,周子福为了楼里的蓝莓姑娘,上门退亲,你爹娘身子本就不好,所以......”
“够了!”冷明月抿着唇微微颤抖着,泪水浸湿了眼眶,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全然没了外人说的温柔从容。
“那是两年前的事,”冷明月伸手捂唇,痛苦地垂下眼帘,泪水一滴滴落下来,“我状告过周子福,可是县太爷却说我是伤心过度糊涂了,没人相信我,我告了他好多次,每次都被县太爷劝了回去。”
苏酒儿依稀还记得那个跪在公堂之上,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承认所犯罪状的冷明月,内心微微颤抖。
“我爹娘身子硬朗,活生生被周子福那厮骂死的,我家世代行医,我爹娘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冷明月双手捂脸,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声音嘶哑,“若不是那个贱女人,我爹娘怎么会......”
“是周子福的错。”苏酒儿开口纠正。
冷明月身子轻轻一颤。
“你爹娘是被周子福害死的,即便是没有蓝莓,还会有旁的姑娘,”苏酒儿坐在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