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东心想,郭荏馨她爸肯定是不放心,要亲自问问情况。正想着,那头郭荏馨她爸已经说话了:“小刘啊,本来我是不同意荏馨去的,但她这人太倔,我和她妈身体不好又没法陪她去,不过和你去我还是放心的!只是,有一个事必须跟你说一下……”
“其实我也劝她不要去的,什么事叔叔?”
“荏馨这孩子患有一种比较罕见的病,你可能没听说过,叫解离症!是一种精神疾病。她这病发作的时候吧,会觉得自己、还有别人完全变成了微生物,让她极端讨厌的微生物!这病出门在外时更容易诱发,发作时必须转移注意力,否则她会非常压抑痛苦……”
刘晓东懵了,他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以致后面说什么都没怎么听清,直到电话那头问“喂,在吗?”刘晓东才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会……?以前她身体挺好啊!那,叔叔还是再劝劝她别去了!”
“我和她妈都劝了,没用!我告诉你这个事,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麻烦你了……”
“叔叔!不是麻烦的事,这病听起来……如果路上发病那可咋办?”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隔了一会又传来郭荏馨的声音:“刘晓东,第一,我的病没我爸说的那么严重,要不前些天我还能去罗布泊?第二,你们不要再劝我!我必须去罗布泊,我不跟你去,我自己也要去!……不过这事我也不为难你,真担心的话我就不和你去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看来谁也拦不住郭荏馨去罗布泊了。刘晓东想,如果自己断然拒绝,郭荏馨和别人去可能更让她父母担心。
“老同学我知道啦!我会带你去的,等我电话吧。”
挂了电话,刘晓东立即在电脑上搜索“解离症”。他都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还好用拼音能拼出这个词。
在网上看了半天,刘晓东大概了解到,解离症可能表现为失忆、多重人格、自我感消失等,病因是极度精神压力或创伤。
刘晓东直摇头感叹,老同学怎么会得这种怪病!在罗布泊出事之前,她还遇到了什么事?极度精神压力从何而来?
今天是星期三,早上七点半,刘晓东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打的。又是一个阴天,拂面而来的秋风掀起身上的夹克上衣,钻进黑色的薄毛衣里,刘晓东感到阵阵凉意。二十分钟后,终于等来一辆空出租车。
刘晓东到湾馨花园接上郭荏馨后,匆匆赶往燕州机场,他们赶上午十点的飞机,今天有飞往哈密的航班。
燕州市地处华中,从燕州到中国西北部的罗布泊,如果整个行程选择汽车出行,要两、三天才到得了。
刘晓东的计划是先飞到哈密,再从哈密驾车到罗布泊镇。郭荏馨向单位请了一周的公休假,而刘晓东的探访时间计划也是一周。
郭荏馨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长发梳成了马尾辫。老同学尽管神情憔悴,面色苍白,走一旁的刘晓东还是能感受到她拥有的回头率。
九点半,他们准时登上了飞机。刘晓东暗自吃惊,这次出差自己居然没忘带任何东西,好好想了想,除了没带换洗的内裤……这是刘晓东出差史上最好的一次了。
刘晓东不想在老同学面前出洋相,而且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女同学。
社里本来说好的,派一个同事和刘晓东同行,但是后来社长又变卦了。
一路上郭荏馨话不多,大多数时间就是戴耳机听音乐,或闭目养神。
飞机正点到达哈密机场。刘晓东按计划前往预约好的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车,他选中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自由光。
从哈密到罗布泊镇需要开七、八个小时的车,他们只能在哈密呆上一宿,第二天一早再赶往罗布泊。
翌日一早,刘晓东驾驶着自由光驶出哈密市,沿着235省道一路向西疾驰。没过多久汽车就驶入了广袤无垠的戈壁荒野里,刘晓东第一次感受到大西北的荒芜,如果不是路边偶尔出现的电线杆,他简直怀疑自己身处在毫无生命气息的火星上。
路途漫漫,开始时郭荏馨听着耳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晓东说着话。慢慢两人话匣子打开了,不过刘晓东尽力避开郭荏馨敏感的话题。
“我知道你很想问我那两个事情……”郭荏馨突然说道。
刘晓东笑:“是吗,你这话很有我们探索栏目的风格!哪两个?”
郭荏馨没回答。她看着车外光秃秃连绵不绝的山丘,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说道:“我先把那天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你吧。”
刘晓东脸上的笑容散去,手握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老同学。
“那天,我们大概早上九点钟从罗布泊镇出发……”
刘晓东几乎屏住了呼吸,把本来就不快的车速压得更低,担心漏听一个字。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诊所里了!”郭荏馨又举起饮料瓶喝水,发现已经没水了。她在讲述的过程中,两手死死攥住饮料瓶,紧张时就喝口水,就这样整整喝光了两瓶脉动。
刘晓东舔了舔嘴唇,眉头皱得很高:“确实匪夷所思,挺瘆人的!不过我感觉这不像幻觉啊,你都跟我讲了半天,幻觉那会有么多细节?”
“警方的怀疑也正常,我这个病就是讨厌不守规则的人,那个声音居然也有类似的看法,这太巧合了!”
“哦!你的病……讨厌不守规则的人?”刘晓东又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