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睿捏捏眉心,无法控制要扬起来嘴角,索性转身开始往包厢走,“走吧,进去了。”
“我想回家了。”珍珍跟在他后面。
“我也要走了,送你。”
“嗯,好。”
迟睿回到包厢拿了西装外套,跟董师傅借口说有事要先走,然后看向珍珍,“你也走吧,不早了。”
“哦。”
珍珍赶紧起身,拿了自己的包。
因为知道董事长是珍珍的兄长,自己兄长送她回家这很正常,在座的同事也没往别处想,只走到门口去送董事长。
从包厢出来,珍珍和迟睿去餐厅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珍珍个子娇小,穿着高跟鞋站在迟睿旁边也只到他肩膀上面一点,她和迟睿看起来还真像是兄妹两。
珍珍问他,“你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头疼?”
姑娘声音柔柔的,迟睿听来,简直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擦过他的心尖子,那种感觉是令人兴奋而冲动的。
他极力克制住那股子冲动,低了头,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角看着她,“还好。”
今晚他的确喝得不少,酒后声音都有些哑了,珍珍看了他一阵,忍不住说,“你是不是,经常都这么喝酒?”
他弯了弯唇,“怎么,管这么宽?”
珍珍脸一下就红了,赶紧把脸转开,试图解释,“不是啊,我就是……”
这时车子开过来了,没等她说话,迟睿已经拉开了后面车门,“走吧。”
“……哦。”
珍珍赶紧上了车,坐好,坐得往里面了些。
迟睿上车关门,给司机说了珍珍的地址。
说完之后他看珍珍,“坐那么远干什么?”
珍珍怀里抱着包包,双腿并得紧紧的,背也打得很直,眼睛直视前方,“我没有啊,坐这里挺好的啊。”
迟睿看了她好一阵,抿着唇没让自己笑出来。
一路无话,迟睿仰头闭目养神。
珍珍看了他好几次,也不确定他睡着没有。
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远,也就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赵小姐。”
车子停稳,司机恭敬地喊她。
第一次她没听见,注意力完全就在迟睿脸上。
司机又叫了她一声,“赵小姐,到家了。”
“哦。”
珍珍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司机大哥在后视镜了看着自己,她一张脸烧红到了脖子根。
“那个,那我先走了,等下你……”告诉迟睿。
“我送你上去。”
迟睿突然睁眼,打断她话的同时,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拉开了车门。
珍珍坐在那里怔了怔,然后赶紧下了车。
迟睿在车外等她,她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过去,“你不用送我,都到楼下了,我自己可以。”
他看着她,蹙着唇没说话。
珍珍低下头,“哦,那麻烦你送我上一下楼。”
迟睿转身,走在了前面。
进了单元门,珍珍有点憋不住了,终于在等电梯的时候说出了那句酝酿了好久的话。
“迟睿,我听阿玲说……”
“说什么?”
“她说……”
珍珍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刀削般清瘦的侧脸,等他终于从电梯数字按钮上把注意力转过来的时候才说,“说你和你太太关系不好。”
迟睿微皱着眉看她,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这些不太好,立马又道歉了,“对不起,我不说了。”
电梯到了,迟睿先进去。
“几楼?”
“十二。”
迟睿按了楼层,又把手塞进了裤兜。
轿厢里十万分安静。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这沉默,“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
珍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脑袋上,眼睛睁老大,“我没有啊。”
迟睿又说,“我都说我是有妇之夫了,赵珍珍你一天到晚就打我主意。”
“……”
珍珍一张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百口莫辩。
到了十二楼,他示意她出去。
她愣在那里不动,迟睿直接把她领了出去,拎小鸡似的。
“是啊,关系不好。”
就在珍珍万分后悔自己说了那番鬼话的时候,迟睿突然在她上方叹了口气,“所以你是不是打算要解救我?”
珍珍有点傻掉,“解、解救?”
到了她家门口,迟睿动作极快地从她包里摸出钥匙,开门,然后把她推进屋去,“是,解救。”
珍珍呆立在那里,仰着脸木然地盯着他,整个人呈神型分离状。
然后,迟睿上前一步摸摸她脑袋,沙哑的声音小声地说着,“赵珍珍,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女孩又黑又亮的眼睛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清澈的眼底,仿若山涧清澈溪流。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氤氲着的雾气越发浓郁,最终熏红了眼眶。
他的掌心从她的后脑移到她的脸颊,贴合着那细腻白皙的肌肤,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摩挲着。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却似乎,完全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
赵珍珍缓缓抬起手臂,小小的手掌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不是第三者,对吗?”她问他,早已哽咽。
“对。”
他闭上了眼睛,将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重复了她的话,“你不是,从来不是。”
赵珍珍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将他紧紧抱住,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身。
<